李凡一路跌足狂奔,来到鸣銮阁外头,隐隐听见里头鼓瑟笙箫之音,想来宴会进行得正酣。他此时心里有了计较,这时候要是通报王平或太子,中毒的是区区一个婢女,怕不被重看,眼下时机紧急,再有延误那名宫女怕小命不保。灵机一动,他扯下腰间配的羊脂玉,走上台阶同一个廊下伺候的太监道:“敢问小哥,五皇子今日可在宴会中?”说着将羊脂白玉悄悄塞在那人手里。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手中的玉细腻脂滑,是上等成色,道:“五殿下在内,你有什么事?”
李凡大喜,从袖囊里掏出盛从毓府里的令牌,道:“劳烦小哥替我通报五殿下,就说内监李凡有急事找他,这是五殿下府里的令牌,劳驾一并呈上。”
那人瞧见令牌,加上得了好处,哪有不同意的,殷切去了。
片刻功夫盛从毓便出来了,甫一见李凡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李凡不敢耽搁,回话道:“她中毒了……”话未说完只觉眼前白影一晃,盛从毓人已经蹿出去老远,李凡连忙跟着追上去,哪里还追得上,想来是盛从毓施展开功夫,脚下如飞。
花措此时已经不觉得多难受,昏昏欲睡,奈何耳边总有人说话吵得她无法入睡,忽然听得旁边有惊呼声,她挣扎着睁开眼,隐隐瞧见大门内有个人影,耳边听到一句:“别怕”,神志就昏迷了。
盛从毓抱着花措一脚踢开太医院的大门,沉声道:“把当职的太医都给我喊来。”
那玉坠儿本来跪在地上哭求太医,不想值夜的是几个年逾半百的老太医,做事死板且不通情理,痴缠了好久也没请动,正暗生绝望,不想一回头瞧见花措竟被人横抱进来,瞬间呆住不哭了。
那些人一见盛从毓来,连忙下跪行礼,被盛从毓喝住:“还行什么礼,快来救人,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部赔命!”
那些人哪敢怠慢,其中一名唤作李言闻的上前诊断一番,朝后头的太监道:“速去取护心丸来。”又对另一人道:“将我的医箱拿来。”
李言闻将药丸捣碎在水里灌了下去,对盛从毓道:“请殿下将病人抱到内堂榻上,微臣将她身子垫高了让毒气不至于侵害心脏太快。”
盛从毓依言做了,李言闻从医箱中取出灸针,略一思忖道:“微臣接下来要替病人施针护住心脉,殿下是否要回避?”
盛从毓未加深思,只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回避不回避,还不快快做!”
李言闻唯唯诺了,转眼间将花措的外衣尽数解开,盛从毓方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觉别过头去,好在李言闻医术了得,留得一件小衣在上头施针,一共十二道金针护住心脉,李言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暂时性命无碍,幸亏殿下送来得及时,虽有少许毒气入了心脉,好在被臣及时封住了,为今之计要速速查明所中之毒,才好对症治药。”
盛从毓见她整个手臂肿胀有碗口粗,上头遍布黑筋,十分可怖,同脸上苍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盛从毓怒火中烧,压着气性问李言闻:“依你看是中的什么毒?”
李言闻道:“微臣刚刚查验过,病人伤口在手指,像是被毒物咬伤所致,但是具体是何物我一时还诊断不出。”
盛从毓自小生长在皇宫里,对下毒戕害屡见不鲜,神思一动已觉察不妙,起身来到外头,道:“李凡可在?”
李凡一路追着来到太医院,此时正候在外间,听盛从毓召唤立即进来了,盛从毓在他耳边说了数语,李凡立即飞奔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盛从毓暗自想着。忽见地下一人正不住瞧他,神思一动,问道:“你是?”
玉坠道:“回五殿下,奴婢是东宫里的奴仆,不知花措姐姐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