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行?”沈雪林只是单纯得好奇,皇上在她心中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根本没有真实的形象。
可是青蒲接下来的话让她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
因为她听到青蒲说:“是啊,当今皇上不是行动不便嘛,方才要下马车可折腾了好一会儿呢,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些时间。哎,说起来,也是有些可惜。”青蒲刚说了一句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越界了,她一个小小丫环,哪里来的资格议论皇上,皇上就算是行动不便,那也有无数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轮得到她一个小丫鬟为他感到可惜吗?
青蒲连忙住口不敢再说,想要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
可是沈雪林听到她的话后却坐不住了,她一把抓住青蒲的衣服问:“你是说,方才的人是皇上?”
青蒲有些摸不着头脑得看着自家一向冷静的大小姐忽然像是中了邪一样得激动地拉着自己问着不明不白的话,她有些不懂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便看着她有些惊讶地问:“姑娘说什么呢?”
沈雪林看着青蒲惊恐不定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表现太过了,连忙松开她的衣袖,看着青蒲重新问了一遍:你是说,皇上行动不便,方才坐在轮椅上的人是皇上?”
青蒲皱眉,自家姑娘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的,不然也不会连这位刚登基的皇上是个残疾都不知道了,怎么现在忽然这么激动地缠着自己问这个?
不过疑惑归疑惑,青蒲还是告诉她了:“据说皇上平日里确实是坐在轮椅上,方才外面也确实是皇上路过,姑娘是见到皇上了?”
青蒲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实在是自家姑娘方才的表现太过异常,不过,她问完自己就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多余了,姑娘方才一直在马车里,就没有下过马车,怎么可能见到皇上呢,也是她傻了,竟然问出这种话。
她自己在暗暗后悔自己问错了话,却并没有注意到沈雪林在听到她的话后一闪而过的慌张和脸上的红晕,以及小声嘟囔的那一句:说不定我还真的看到他了。”
青蒲听到她在说什么,便连忙抬头问她:“姑娘方才说什么?”
沈雪林连忙笑了笑打着掩护:没有,咱们走吧,若是路上耽搁得久了母亲会担心的。”
她一提起程枕云,青蒲也顾不得问她方才说了什么了,连忙催促外面的人赶快走,本来大小姐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夫人就不放心,这还因为遇上皇上出行耽误了一些时间,夫人在家里指不定怎么担心呢,是要快点了。
沈雪林看着青蒲转过头去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总觉得自己的胸口跳的厉害,好像里面的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了一样,好像自从那一面之后,她整个人的魂魄也跟着被带走了,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就是从金店回到家中见到母亲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本来还怕母亲看出破绽,但是好在母亲在问过青蒲之后自动以为是今日出行遇到皇上的出行阵仗被吓到了,一边怪自己不该将她整日带在身边没有带她见过大场面,一边又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叫她出去不好,非得今天叫她出去,若是再吓出个好歹来,自己可怎么办。
多亏了程枕云的自动想象,沈雪林逃过了一劫,不必被自己的母亲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晚上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闭上眼睛睁开眼睛,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在床上躺了大半夜她也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避开青蒲下了床走到另一边的房间里随手拿了一本书来看,可是平日里看得津津有味的书此刻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翻到一页,停留了大半天,还是那一页,里面的字一个也没有看进去,沈雪林只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直会想起她。
一个从来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对朝堂,皇室更是没有兴趣的人突然开始想方设法地打听皇上的事了,之前沈昕伯每次提到朝堂中事,她便十分自觉地离开,如今只要听到沈昕伯提起朝堂的事便坐在一旁侧着耳朵在听,期盼着能从他口中听到更多关于那个人的事。
其实皇上的事情并不难打听,连府里的小丫头多少都知道一点,也就是她这个对外面的事情向来不关心的大小姐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快就知道皇上是当今摄政王的大儿子,不久前才刚刚登基,这个她倒是有点印象,那些日子似乎是从父亲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还知道他是生来便残疾,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甚至有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告诉她,皇上为了不让别人嘲笑自己是个残废,所以每日早朝都是在大臣们上朝之前先叫人把他抱到龙椅上坐好,下朝的时候就等所有的大臣都走了再叫人把他抱下来,小丫头说得起劲,一向从不发火的沈雪林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发了怒火,喝退了正说得起劲的小丫头,人走后,沈雪林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既为他心疼,又觉得她们这些人都是在说谎,虽然她不了解他,只是在马车上远远地看过他一眼,但是她相信,他绝对不是她们口中说的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