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盯着那双赤瞳,洛琴忍不住轻声说。
“怎么,你认识?”注意到洛琴的异常,莉莉卡问。
洛琴摇了摇头,回答:“抱歉,我不太清楚。”
洛琴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含糊地回答莉莉卡的问题,或许是因为经过这几次的事件,他已经有些本能地不相信莉莉卡了,又或者是他从心底里恐惧再一次遇上那个人,再者年幼时的记忆朦朦胧胧,到底记住了多少就算是洛琴也说不太清,回忆之中只能依稀记得那个人赤色瞳孔里深深的恶意,被埋在石块之下的几天的孤独和恐惧感,以及华灯向他伸出的温暖的双手。
“不太清楚?”莉莉卡歪了歪脑袋,现在她看上去倒是有了小女孩的天真烂漫感。
“很正常吧。”一旁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在场人表情的漠零说,“人脑又不是记录仪,总有那么一些东西记不太清,只能隐隐约约地有一种这个我见过的感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莉莉卡叹气:“这话有你说出来真是太……”她想了半天也没相处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最后只得作罢,“洛琴的‘不太清楚’什么的暂且不提,关于敌人,也就是c组的那些人我目前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最后,还是要跟你们道歉,利用了你们真的是十分对不起。这是我经过很多次的思考、模拟之后能够想出来的为数不多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案了。但即使如此,作为一个校长亲手把自己的学生推进陷阱是我的无德,我除了向你们忏悔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来表达我的歉意了。”
漠零看向洛琴:“她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看。”
“什么?”洛琴没想到这个时候漠零会突然这么问自己。
“因为敌人的目标很大概率就是我啊。”漠零将视线瞥向窗外,不去看屋内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没有任何权利去指责任何一个人,所以莉莉卡的道歉该怎么看是你自己的问题。”
洛琴注视着移开视线的漠零,突然就回忆起了第一次任务的那个夜晚漠零对自己道出实情的样子,以及那之后的那些难得表露了他的情感的话。就只是凭借着刚刚漠零的那句自己没有权利去指责任何一个人,洛琴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依旧在自责。
心知这个固执的转校生不会听得进去别人的宽慰,洛琴还是依旧坚定地对漠零说:“被当成目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说完这些,洛琴看向莉莉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让自己能够说出接下来的话:“抱歉,就算你的理由十分的正确,也确实这是能够将风险和代价控制在最小,带来最大收益的方案。但是作为被擅自当做诱饵的人,很抱歉对于你的选择我依旧很难释怀。”
听他这么说,莉莉卡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真诚:“你没必要道歉,如果是别人连着两次出卖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他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学生,为了不让c组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但即使如此,这也无法成为我伤害你们的理由,就连我也无法原谅做出这种选择的自己。如果你为了照顾我的心情说什么会原谅我的话的话,我才真是彻底无法释怀。”
洛琴倒吸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好。
一直盯着窗外的漠零突然开口:“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提着一大堆行李的人在往出走。”
“因为我把全部都告诉他们了。”没有去看窗外,莉莉卡回答,“包括他们的校长做了什么这点,包括学校现在已经被敌人盯上了这点。我们清理了他们的据点毫无疑问地挑衅了他们,这次k馆前的那一大波敌人大概就是回礼了吧。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比那一天的更夸张。所以我和他们说了,如果不愿意留下的,直接走就是了。我会拜托老师们保证他们平安回家。接下来,该怎么做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隔壁房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幽荧抱着胳膊问。
“我不是来这里学习的,是来支付委托费的,当然不能跑路了。”言轶故作轻松地回答。
而对面的一间屋子,赵雨含看着出任务回来受了伤的患者,眼神格外的坚定。她旁边,注意到了赵雨含的状态的谢初也似乎是收到了感染一般,挽起了袖子,帮伤情不重的人做简单的伤口清创,谢初本来是对医疗一窍不通的人,但自从和赵雨含组队之后,对这种事情也学习了不少。
“如果你要走的话,”不想影响到患者的心情,赵雨含压低了声音说,“没有必要在这里帮忙的,尽早回去收拾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