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下午,我把小团送到父母家后,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出了门开车直朝着一家心理理疗所跑去。
这是一家德国人开的诊所,在昆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名字叫做Traum,就是梦境的意思,因为我时常被梦困扰,这家理疗所无疑是我最佳的选择。
诊所的大门敞开,我走了进去,里面的装修风格很前卫,张扬且迷乱的色调让我感到一丝晕眩,正如它的名字:梦境。这种奇怪的环境,反而让我产生了一丝安全感。
走上前来迎接我的是一个中国人,他问我:“先生你好,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我给他说明了我的来意,他便领我进入了这里的候诊室,并让我填写一张调查单,我看了看,上面就是一些简单的日常问题,譬如睡眠质量如何等。
那个工作人员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先生您好,麻烦您在这稍坐片刻,我们的主治医生很快就过来”
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填完调查单,无事可做遂在房间里游荡起来,接待室四周全是白色的墙壁,上面挂着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绘画作品,我认出了其中几幅,那是超现实主义派画家达利的作品,我走到其中一幅画面前驻足观看。
画里是一本皱褶的书,书中间是一个长着翅膀怀抱婴儿的女人,之前毕加索和达利的画作我或多或少也都有些了解,待我凑近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时,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她的样子为什么和我的妻子如此相像?那个女人似乎抬起头,看着我,朦胧中,我又听到了一方的声音…
“懒鬼,快起来,我要去做饭了,小团正精神着呢。”
我看着正在步履蹒跚的小团,急忙起身搀扶住这个小家伙,小团嘴里一直重复着仅会说的几个字:“爸爸爸爸…”我看了一眼妻子,又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连忙冲了一杯热茶,希望借此清醒一下头脑。
饭菜上桌,我坐在了一方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方惊讶地看向我问到:“怎么了?我剪短发不好看吗?”“我喜欢你留短发,感觉就像回到我们初恋的时刻”我微微一笑,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这种话。
“懒鬼!你讨厌”她一下坐到我旁边挽着我的双手开始撒娇,我俩开始谈论起了从初三的初恋到现在的历历往事,沉寂在往事中的我已经彻底忘记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突然,一阵哭声把我们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我向客厅望去,小团把我的茶水打翻了,滚烫的开水淋到他的脚上,我和妻子急忙冲过去,脱了他的裤子鞋子,朝冷水管抱去。
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我和一方带着儿子来到了儿童医院,坐在诊室的门口,听着孩子的哭声,我懊恼地锤着脑袋,内心不停责怪着自己的粗心。
“嗨,老兄!”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我吵醒,眼前是一个半秃顶的外国人,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急忙看向墙上那幅画,结果发现那个女人的样子根本不像一方,甚至连面容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