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中军司马赵辉,未经旨意,擅自调兵,军逼銮驾,惊动朕躬,迹近反逆。特令秦王赵晟,暂摄司马,所有校尉以上军官,一律停职调查。待查实无罪,另行恢复原职。钦此。”
诸将听了这圣旨,都面面相觑,做声不得,既不敢相信圣旨里的话,也不敢违抗。
“怎么?连圣旨都不接了吗?”赵晟手按剑柄,向前一步,威风凛凛地环视诸将道。
“启禀王爷,非是末将等抗旨不遵,”张千峰开口道:“实在是末将们都被弄糊涂了。”
见赵晟并不打断他的话,张千峰赶紧继续说道:“今日午时刚过,就从宫里来了个大宦官,也是掏出圣旨对我们赵司马宣旨,说是太仓乱民哄抢粮食,惊动圣驾,要调中军兵马前往平叛。因此我们赵司马才选调了三千速度快的骑兵前往。适才王爷入营时对末将也是说太仓兵力不够要召集诸将大举出兵。怎么一会圣旨上又说赵司马谋反呢?”
赵晟见他话里把自己也扯进来了,潜台词是说赵晟也有份。他连忙道:“现在孤不是问你谋不谋反,而是问你们接不接旨!若是还自认为大徐的臣子,就乖乖接旨。以陛下之英明,绝不会制造冤狱,陷害功臣的!”
诸将听了赵晟的话,仍然面面相觑。右旅旅帅谷易之蹭地一声站起身来,大声怒吼道:“调兵的是圣旨,如今拿我们又是圣旨,接旨也成了谋反,还不如不接呢!”
赵晟也不接他的话头,只是冷笑不止。
“这昏君沉溺修道美色,大征土木,如今长安城的饥荒是谁挑起来的难道你们心里都没数吗?”谷易之越说越激动,“上午司马接了旨谋反。如今我们接了旨到了晚上说不定也成谋反了!一样是谋反,还不如干脆反了!”
说着,谷易之拔出佩刀对准赵晟,他身边的几个麾下校尉立刻站起,也纷纷拔刀相向。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赵晟冷笑道:“谷易之,你是永淳十二年就参军的老军伍了。我记得在云中城里你还只是个副校尉,如今摇身一变也成为旅帅了。”
“王爷好记性!老谷当了二十四年的兵,这一辈子都交待在这军营里了。老王爷看我可怜把我提拔为副校尉,可我的能力就真的只有副校尉吗!”谷易之扯着嗓子怒吼道,“王爷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云中城的兵败,和薛志强那种货色就没有关系吗!”
提到了云中城,赵晟又想起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他长出一口气,叹道:“很多事你并不知情……”
“得了吧!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谷易之道,“朝廷不能选贤任能,反而让一些无能之辈当道,那曾贺生从未经历过行伍,却占着太尉的位置任命天下军官。大将军赵泉久经战阵却只能当个空头大将军。王爷,你说这合理吗?”
赵晟一时语塞,谷易之越加激动,“俞思圆也不过出身校尉,现在居然跃居一军司马,给我的新职位也不过是个校尉。王爷,你说这凭什么!”
说着,谷易之流下来了泪水,“只有赵司马慧眼识才,把我提拔为旅帅。要不是曾贺生反对,他原是要把我提拔为师帅的!”
听了谷易之的控诉,其他几名旅帅也激动的站起身来和他站到一起。赵晟冷眼望去,尽是些赵辉从陇西带来的军官。张千峰倒还是跪在地下不动。
“好好好!还有谁!”赵晟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