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那老妪收到《子衿》后,一连几日以泪洗面,而且所加派出的丫鬟婢从的数量,竟达到了绝无仅有之多。
“二奶奶……”该丫鬟方才上门,想要禀告事情,就让其吓了一大跳∶
那老妇,本就没有多少红润的脸此刻白的极为突兀,而发上紧紧攀附着的燕钗,距发儿五六寸远处空吊着。
还有算是比较紧致光滑的额头挤出浅浅的两条横纹,就连平温泉水浸泡的纤纤玉手,此刻也仿若结上了一层层冷霜。
老妪本在掩袖叹息,听旁人来到,才匆匆忙拭泪。
“阮天虞,抓到了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现在的她亦是耗费了一番气力。
“回二奶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阮天虞软禁在偏房中。”
卫枕书,如今我有了人质,不怕你不来!
这面,你我是迟早都要相见的,你最好还是乖乖顺从的为好。
“嗯,退下吧。但是别忘了吩咐大伙儿,给我继续调查卫枕书的每日的详细状况。”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丫鬟前来报告∶“二奶奶,卫枕书来口信了∶说您只要不伤害阮天虞,他愿意与您见上一面。”
“哼,他以为他是谁,欺了我这么多年,他还有选择么?”
罢了,老妪当场写下一封信交给传令人∶“告诉卫枕书,按照信上的时间地点准时赴约,我保证会还他一个平平安安的阮天虞,不然的话……让他看着办!”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浩淼星河的无边夜晚,老奴坐在客栈后面的树林里吹风,不仅没有困倦之意,反而较往日海精神了些许。
或者说,有那个人的书信在,即使想睡也定是睡不着吧?
老奴就这样等啊等,过程里不敢懈怠丝毫。
寅时三刻,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老妪,脚踩过千万根树枝,却看也不看林中人一眼,直愣愣踩着凌波碎步走入其卧寝内。
那卫枕书也不敢怠慢,紧随着身影径直向前。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枕书……这些年,你还好么?”
背对的老妪转过身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那张脸,同样有着岁月摩挲的痕迹,只是那样安安静静,悠悠然然。
“你是……女姮?”
他张大了嘴巴。时隔经年,还能见到她一面,不能不说这不是老天爷的恩赐。
可惜,面前的她还是较为年轻,而他却……
“是我。我听说,你时刻都想要见上我一面,所以我来了。”
女姮的话语依旧是这般不缓不急,声音夹杂的沧桑感依旧挡不住话语的柔和动听。
“其实,你不该来。”老奴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子,“女姮,今日我心愿已了,你回去吧!”
一双手硬是扶住他的脸庞,硬生生让其转过身,偏过头。
是的,那双玉手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枕书,你是爱我的……其实你早就是爱我,早就喜欢我对不对?”老妪的话语较之前狠了些。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马不停蹄……一刻不停歇的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