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挖黄泥捏小人,故意把他捏得膀大腰圆,面容丑陋,但每次都是有双健全的腿。然后甜笑着问他,“这是妾捏得君,不过君须答对我的问题才能给你。”
他笑,“什么问题?”
“嗯,妾识一字,却人人都念u,君猜何解?”
阮九木讷,自想不出。
“成卿告诉为夫何如?”
她扭头,“可,君今留妾枕席,妾就答。”
阮天虞脸涨得通红,咳嗽声不止。
“君听好了,此字是u字啦,u字不念u念什么?”
倒是小丫头,让他低下头去戏谑了一口。
夫妻二人白日坐看天边云卷云舒,夜晚烛影摇红戏水鸳鸯,好不快活。
一日,山体晃动,大地颤抖。他抱住她飞速逃离。但,他们到东面,东面碎石滚动他们走西边,西山雪顶滑落。颗颗大树无故倒下,冰凉的泉水变得滚烫喷出好高好高,星月西斜,天空布满了诡异的紫色。
“成卿,心悦君兮,从未改变。”
暂且遮蔽的石头旁,他与她耳鬓厮磨,吐露无尽情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妾与阮君缘分尽,望君日后安身。”
“你永远是我的成卿,无人能把我们分开!”阮九大嚷,泪水奔流不止。
“天意不可违,望公子”
陆成绮再说什么阮天虞也听不见了,因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他托起,越升越高,高到山川江河变为蝼蚁高到世间万物渺小如斯高到他再也看不到她。
“不”
“不”
“成……卿……成……卿……”
声音是沙哑且哽咽了的,面容是憔悴支离的,衣衫是扯乱了的,衾被缠住身躯不能移开了的。
梦醒,夜色中空,下起了大雨。
“成卿”
绿衣公子左找右找,上翻下翻,愣是见不到枕边人的身影。
她终于抛弃他了么?
大多的婢子侍从闻声而来,连连劝慰。
“夫人……哪儿去了?”他开口就一句话。
胆子小的心里直哆嗦,胆子大些的面面相觑。
数十乃至数百仆从中,公然无一人回答。
“尔等聋了么,还是说本门主威信力下降,汝等另选新主?”
“门主,夫……夫人……病……病逝……请您……请您节哀。”
“病逝?那本门主为何不知!”
仆从中有一智者,发言道:“禀门主,夫人是昨夜病逝的,她临终前让小的给您带话说您不必费心为她牵挂,只愿您安心,闲暇之余替她瞧瞧此生未看过的美景。她夫人还说,不要让我们声张,以免打搅您的休息。所以……所以……属下们便直接入棺下葬。”
阮九阖目,他目前算是清醒,以前为了成卿自废武功,虽月圆之夜身心剧痛,但禁女色禁七情的密令终究破解,不负此生。
“阮辰沙何在?”
一十二三岁的男子自第一列第三排走出,即刻作揖跪安,“属下在。”
“即刻,阮辰沙接任无杳门门主之位,苍天于上,群臣为证。”
语毕,阮天虞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将门主信物,即一枚黑色老虎形状的玉佩递交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