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王慎之又去了燕子矶几趟。
虽说庾掌柜还是照例在那里值守着,没有退出位置的意思,但王慎之也不是很在意,即使是现在就把他驱赶走了,王慎之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还不如让他在这里惊惧的待着,至少有了仙人洞那么一出之后,庾掌柜便再不敢顶嘴了倒是真的。
说要些什么木料,用哪个船坞,他都是没二话,这样的话,王慎之的目的也大致的达到了。
杨子厚已经把龙船基本做完了,只等着挂上拈花楼的彩旗,便可以在端午那日的龙舟赛上一显身手。
至于那个叫“夜雪”的楼船,内部的装点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王慎之嘱托林妈妈采购的一些文雅物件,也都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每一层里面所需的书画,她实在是找不到,毕竟林妈妈虽说现在掌握着大量的钱财,可终究还是跟那些名士大贤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也没法去贸然的求字求画。
“阿离啊,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船如何啊?”
这日中午,王慎之照例还是在王二爷家蹭饭,吃着谢婉精心调制的鲈鱼莼菜羹,兴致勃勃的跟王恬介绍着自己如何在赌馆里一晚上赚了一个船厂的事情。
不觉就聊到了那艘五层高的大楼船,王二爷也是通些诗书,却也不知道着“夜雪”二字出自什么典故,又是一番的吟诵解释。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嗯,好诗。”
王恬现在对这个大侄子的才华可是越来越欣赏了,细细的品味着他刚才吟诵的诗里面的滋味。
“慎儿是有北伐之志吗?”
也难怪王恬会这么想,这首诗选的是巧的很,南宋的状况尤其是在国境上,比之于当下的东晋极为相似,陆游的这首诗是有着浓厚的北伐志向的,不过,王慎之可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随口这么一取,求得上口好听。
北伐,呵呵,北伐是不可能北伐的。
是江南的妞不美?还是绿陵春色不好喝?贵公子的生活多好,干嘛要去动刀兵?
“没有没有,我觉得这名字好,便取了。”
王慎之听着二伯的话吓得差点就把嘴里的饭菜给喷了出来,他这若不经风的小身板,怎么会想去从军,上马都费劲,更别说杀敌了,也就是在这建康城,仗着天子脚下,别人不敢造次,还有就是琅琊王氏的牌子,才敢这么嚣张的玩来玩去的。
有这样的想法,王恬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就是喜欢下下围棋,也是不想当官什么的,也正是这个缘故,才不得丞相父亲的喜爱。
“哦对了,二伯可认识什么书画高手吗?”
王慎之聊着聊着才想起自己的楼船里面还缺少些高格的书画,便张嘴问道。
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二伯肯定比之自己,要交往的名士多些。
“我就知道,你小子只要有事相求就会叫我二伯~”
宠溺的看了一眼王慎之,便开始掰着手指头跟王慎之品评当代名士书法。
书法可以说是晋人的必修课,凡名士,必然都有着一手翰墨妙笔,王羲之,卫夫人,王导,庾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