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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夜(下)

苏澈快速地将刀抽了回来,刺穿门板与人体再到抽回,几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里面的人只会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后就会发现自己的无力以及出血,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轻轻地拉开门,苏澈将钥匙从门旁的挂架上小心地摘下来,而后又将那人的尸身拖回了褥子上,盖上被子,将漏在门口的血迹用一块深色的抹布遮住,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重新将门掩上。

他成功地在打更人再次路过牢房大门之前找到了正确的钥匙,粗壮而带满绿色铜锈的钥匙在锁孔中生涩地转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断在里边,但是最终还是成功地开启了,饶是他这种强劲体质的人亦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其中一扇沉重的包铁桦木门拉开了一道缝隙,闪身进入其中,再重新将门合上。

津和野驿的监牢,相较于东土普通城市的大狱而言条件差了许多,东土最近已经开始流行让犯人居住在石头垒成的单间中了,这样既可以避免暴乱与谋划暴乱,在提人的时候也方便了许多,规整的监牢更适合狱长的管理工作。

而津和野驿的监牢依旧是上个世纪那种地面铺满干草的地方,栅栏式的监牢墙壁,只不过是从粗壮的木柱更换成了更不容易破坏的铁柱而已,当然,这仅限于关押着重要刑犯的那几间单人间,其余的房间依旧是木柱栅栏的大通间。

刚刚被拉进来的青年军官貌似在路上进行了不少的反抗,从他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衫和脸上的淤青与血痕就能看出来,看来这家伙平时在同事们之间也不怎么受待见,此时正一个人瑟缩在稻草堆上,盖着一张单薄的脏破被单瑟瑟发抖,初春时山中的天气依旧是那么凉爽,凉爽到晚上睡觉时如果不开暖炉的话就会被冻僵四肢。

显然,这底层的监牢里又湿又冷,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咳咳。”苏澈在那个青年军官的单间面前蹲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睡在稻草床铺上的人顿时打了个颤,猛地翻身起来,面色从愤怒变成惊愕,随后慢慢地发展成了恐惧。

“来人啊!救命啊!”他猛地冲到了铁栅栏面前,猛地摇晃着所在门上的钢铁锁链,妄图通过噪音来通知外边的人进来救他,貌似他似乎还没能完全适应从一个军官沦落到一名囚犯的角色转变。

“大家都睡了,附近没人理你的。”苏澈站起来,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莫名有些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他将脸凑近了惊慌的军官……不,现在应该称呼他囚犯先生了。

“你这个肮脏的杂种!”见求救无效,恼羞成怒的囚犯先生就一拳捣向面前这张让他厌恶到想吐的脸。

“哟,还挺有脾气的呢……不过我喜欢。”苏澈慢慢地将手抚上刀柄,他有些迷惑自己现在的状态,因为这与平时的他相去甚远,不过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先做过再说。

雪亮的刀锋被拔出刀鞘,波浪一般的刃纹反射着煤气灯莹莹的亮光,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太刀,却让人心生寒战,薄如蛛丝的刀刃,似乎能切开世间的一切东西。

势州三重村正,云雀赠予他的临别礼物,被德川幕府所严禁的东西,也是一柄好刀。苏澈能够预示到它可以斩出如何锋利的气刃,那肯定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

“这一招我只有过练习,还未曾真正地斩出过……”苏澈这柄锋利的太刀慢慢地“扛”在了耳边,他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所散发出的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只是靠近都会被割伤一般……苏澈越发喜欢这柄他仅仅用来参加过一次比试的太刀了。

“毕竟,怎么说也是我独创的第一式,是流派的谱子上没有的招数……”苏澈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而这个动作在囚犯先生的眼中,无疑像是一只即将吞噬他的猛兽,他慌张地后退了几步,脊背靠在了坚实的墙壁上。

“谱子上说过,祖师严禁唐竹之势,也就是说页流是不可能有竖劈这个招式的……但是,为什么不能有呢?可能在力道上会出现一些难以控制的局面,可能会拉伤手脚,严重的甚至会废掉。”苏澈盯着面前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只要你在学习页流剑术之前就已经是一名名刀使了,而且还会努力地勤加练习,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流自创技-花镰一!

右臂与腰腿部的肌肉同时发力,名刀使独有的优秀质量的肌肉爆发出强大的动能,与一般的流技持刀姿势不同,苏澈握刀的手腕并非与肩膀垂至,而是有一定的角度,使得刀锋正对着前方铁栅栏的空隙,正对着瑟瑟发抖的囚犯先生的鼻尖,宛如一个投掷铁饼的运动员,他的手臂带动着刀刃沿着一条精准地直线向前切下,锋利的刀刃与页流独有的发力法门使得大量的气流在刀刃的两侧被翻卷压缩,最后冲向刀刃前如同刀片一样薄薄的空间中,形成一道甚至能够看到蒙蒙白色的气刃,在刀身的甩动之下,成弯月状,旋转着快速飞向了囚犯先生的鼻尖。

宛如轻风过境,气刃轻而易举地从正中掠过了囚犯先生的头颅,在他后脑勺紧贴着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狭长的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