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轻启战端。
不然,如若蜀军忽然再次发动全面战争,那战事才是瞬息万变,己方局势也将瞬息危矣!
只不过。
听闻,张合俊美的脸庞上却只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遂笑着道:“哈哈!”
“诸位多虑了!”
“按常理说,如今的情况我军最好的方案的确应该是以稳为主,等待魏王那面的战斗分出胜负以后在做决断!”
“可正所谓,战绩稍纵即逝。”
说完,他遂望了望上首的夏侯楙,眼神中露出唏嘘的目光,不由笑道:“可夏侯将军的请战,所也提醒了张某,事实上,我军目前的确也有主动出击的能力。”
“虽然不能以大兵团直取汉中,可却可开启局部对战,以此消耗汉中的战争潜力。”
“你等应该知晓,曾经魏王率众平定汉中以后,便曾将汉中约莫数万户逐步分批迁移到邺县一带安置,而让汉中逐渐成为了一道军事要塞。”
“可以说,汉中那时节早已是民生凋零,刘备虽然去岁大败我军,可得到的却不过是空壳子罢了!”
话音落罢!
他环视周遭,又徐徐说着:“而数月以来,随着汉中的军事防御设施逐渐又趋于稳定,大耳贼又开始逐步将蜀中北部百姓开始向汉中迁移定居,准备重新打造恢复汉中的繁华。”
“以长远计,我军势必要阻止蜀军开发汉中。”
“不然一旦汉中被开发而出,我军将无休止的面临着蜀军发难。”
“这……又是为何,张将军?”
听到这,夏侯楙可谓是越来越迷糊了,不由打断话语相问着。
其实,自从去岁于比水一役,他被关平俘获放回以后,便已经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
这段时日以来,他也是屡屡入军旅或者向征伐经验丰富的老将请教、交流。
短短数月时间下来,单论进步的话,夏侯楙兵事方面的话也并不算原地踏步。
进步还是有的!
可惜,进步须是一步步的,而战事可不是如此!
故此,随着目前张合的一番分析,他还是有些迷糊,感觉脑子没有转过来。
“咳……咳咳…”
听罢,此刻一旁年老的钟繇不由拾步缓慢上前,拱手道:“这便要牵扯到地利了。”
“夏侯将军,巴蜀方面的地利其实便与江东情况差不多。”
“有一句话叫做守江必守淮。”
“可是却由于淮地江北地区一直牢牢掌控在我军掌中,故而每次孙吴进犯时都处于劣势,局势不利的一方。”
“汉中便有点类似巴蜀的淮地。”
说完,他斜眼望了望张合,看其暗自点头示意自己继续,遂便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巴蜀之地由于山川地势的险阻,导致了此地表里山河、重重叠叠的关隘众多,可谓是易守难攻!”
“可世道却是公正的,有因便有果、有利便有弊。”
“蜀地虽易守难攻,可也正是有着重重山川的阻隔,导致了此地极为闭塞,也难以与外界取得联系。”
“故此,蜀地割据一方其实相当舒服。”
一席话落。
等待半响,约莫沉吟了半刻钟左右,钟繇一时面色也不由凝重起来,缓缓道:“可很显然,刘备雄才大略、素有大志,有侵吞天下之心,他又岂会窝在巴蜀那穷乡僻壤之地碌碌无为的偏安一隅?”
“等待他消化巩固汉中的战果以后,必将提军北犯,到那时单纯靠巴蜀一地肯定不行,必须要以汉中为跳板!”
“因为汉中有极其独特的地理优势。”
“首先北连秦岭,翻过秦岭便直达关中之地,其次向东也可通行汉东三郡,与荆州方面的荆州军彼此响应,联手应对我军。”
“甚至,汉西北更是相连武都、阴平二地,一旦攻取此二郡,那我军凉州也将随时暴露在蜀军兵锋之下,将陷入危局当中,随时有被吞并的可能。”
“正是如此,汉中对于蜀军的重要性……其实应该说是汉中对于刘备有极其重要且不可忽视!”
一席话落。
上首夏侯楙听闻,遂缓缓沉吟一番,便暗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刚刚只是不清楚,如今经过一番开导,也基本上领悟了。
旋即,他稍微沉吟一番,便面向张合方向说着:“那张将军提供下你的行军方案吧?”
“我等一同探讨一下!”
说罢,他便满怀期望的紧紧凝视着他。
见状,张合眼见夏侯楙如此郑重,遂也不在推迟,面上立即收了满面的笑容,瞬间严肃起来,拱手沉声道:“夏侯将军,诸君,张某的计划以正合其实很简单,并不是用我军之力!”
“而是借助羌胡之力。”
“羌人?”
听到此处,诸臣不由又略微震惊了。
“羌人,这又如何借助?”
群臣在议论,上首夏侯楙却是若有所思,虽挥手止住并相问着:“张将军,详细说说。”
“诺!”
一记拱手应诺,张合不由拱手行礼着。
“借助羌人之力,以他们的力量从凉州入侵汉中、巴蜀北部,将大耳贼的主力军团向北部地带调集,尽量将蜀军主力吸引过去。”
“只要敌军都被羌胡吸引了视线,那我军奇袭子午的机会便来临了!”
“这时候我军行军子午,只要路途中不受到太大的自然阻碍,那届时必然可奇袭栈道,犹如神兵天降般出现于汉中平原,瞬息打蜀军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能够侵入汉中腹地,我军虽然军力只有三千,不能攻城略地,却能够纵横驰骋在汉中平原的大地上,抢掠人口、摧毁敌军防御设施以及一道道农田。”
“尽量摧毁他们的战争潜力。”
一席洋洋洒洒的话语,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张合才缓缓说完
说罢,那员中年士子一时面露沉思之状,遂拱手说着:“张将军这的确不失为一条妙策!”
“此举不仅保全了我军实力,又消耗了羌胡与蜀军实力。”
“可我有一个关键性问题,那便是如何能够说服羌胡出兵?”
话音落下,他脸色再次沉重了数分,缓缓说着:“诸君应当也知晓了,我是凉州人,从小便居于凉州,深知羌人久居凉州、民风彪悍,习性桀骜不驯!”
“在过去的数十载里,能够真正驱使羌胡能为之所用的唯有当年的董卓,韩遂以及马腾,外加上几年前曾被魏王打的仓皇而逃入蜀的马超。”
“除此之外,再无人能够整合羌胡为之所用!”
“不知谁能够说服羌人?”
这席话语落定,堂中再次沉默下来。
这的确才是重中之重!
这个问题不解决,那前面所说的方案就算在完美,也没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