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走在这喧闹的朱雀街上,本来徐来已经无意和自己这师兄在搭话,但架不住人家貌似话匣子已经打开。
似乎感觉剔牙之后嘴里少了点什么,伍冲虚大大咧咧没有一丝风范的挤眉道:“小师弟,这我虽然吃的不错,但宴确实不是好宴,席间你们夹枪弄棒的说的那些话可有辱斯文啊!”
徐来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五师兄这话,睁开双眼,笑道:“斯文?不光这个世道,斯文从来都是不值钱的。”
“你这话说的,像你见过很多世道似的。”伍冲虚不屑的撇了对方一眼,似乎还不解恨,又在补上一句,“那师弟你看,这二皇子怎么样?”
“莫不是还真如我宴前所说?”
这回徐来笑了,笑的值叫伍冲虚发懵。
“他啊,入戏太深,不过演技太差,明明是一心胸不甚宽广之人,非的学那豪爽做派,这样下去他可的憋坏喽。”
“刚才师兄不都说了吗,修的是个真我,不管修道不修道,这话都说的过去。人要这般活法,岂不累死?皇家子弟,更难哟!”
伍冲虚点点头,默不作声,至少感觉这小师弟是说到点子上了,撩开车帘看到身后的兰陵坊已然看不到,伍冲虚一声长叹。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然过了朱雀大街,又走上片刻,已然回到永熙坊的驿馆。马夫下的马车去寄存车辆,两人也一同往屋内走去,刚到正门,又见张老手拿一张信笺凑上的身前。
莫不是开张了不成,这左一起,右一起有些累人啊!
徐来心中暗想但还是接过,未等张老开口说出一二,当场打开,随即哑然一笑,暗道是自己多情了。
原来信笺是四皇子刘涛所送,上面所言,今日圣上召见,本来昨日约好今日前来,但奈何分身乏术,请世侄莫怪。
徐来把手中信笺一合,哈哈笑道:“正好,不然我害怕扰了我与张老晚上的酒局呢!”
师兄要么晚上也一起凑上一凑,咱们涮出个天昏地暗?
伍冲虚眼神当中透漏出莫名的光采,显然颇感兴趣,但似想到何事一般,低声道:“晚上在说,我要抽出空来定会参加!”
一旁的张老,此时也笑的很是畅快,虽然只剩独目,要是他人看到有些渗人,但徐来可不会有此想法。
低声道:“那张老我就先回屋休息一番,咱们晚上再见!”
“殿下好好休息,定会让殿下晚上尝个鲜,过后啊再也忘不了那味道。”
……
深冬十分,本还是有些寒冷,但在驿馆大院里的一个小屋里,却热气腾腾。
滚烫的炭火,上面驾着铜锅,也没有桌子,只是地上寻常的搭的简易灶台,徐来和张老两人坐着小木凳,一旁放着足足四大坛美酒,虽然上面还封着封泥,但隐约间飘出的酒味,酒坛中人就已知,此酒乃是上品。
来赴酒局时,徐来就已招呼伍冲虚,但无奈这个时辰伍冲虚正打坐修炼,虽然心中欣然想前往,但还是放下了这股执念,徐来也只好作罢,携带几坛美酒前来!
入得张老屋内,两人座好,看着一地已经整理妥当的涮品,尤其是张老一侧那几大盘已然切成薄片的羊肉,看的徐来是口水欲滴。
老人看着少年入座,手中的筷子干净利落的的翻动了起来,待见那薄薄的羊肉放入铜锅内时,香气扑鼻,连带着整个屋内都飘着淡淡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