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魔法学院在巴黎近郊,周围二十公里的土地都被清理,不准任何人在此居住,因为那些创立魔法学院的大师们,虽然接受了与尘世联系的协约,可是心理上还是很抗拒的,想给学院一种远离人世的感觉,在去往学院的路上,有一条大理石铺设的大道,一头是巴黎,另一头是另一座没听过名字的城市。
尚走在这条路上,身披一件黑色披风,背着一只布袋,身上斜挎着布包,身后还用绳索拉着一辆板车,车上是那副铠甲,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锃光瓦亮的——他把铠甲清洗了一遍,擦的能照出人影。
尚可能是最后才到学校的学生了,他花了两天收拾行李——除了钟楼里的矮桌,他几乎把所有东西都带出来了,本来他还在为学费担心,可是雷诺巡查说过国立大学都是由国家供给,没有明面上的任何费用支付,入学考试时的费用,只是象征性的收费,
“象征性地收,五个,银币么?”尚感觉有点隔应。这象征也太昂贵了,对他来说。
莫约到了中午,他终于来到了学院门前,放眼望去,一扇青铜制作的镂空大门,门后可以看见一眼喷泉,喷泉上立着一尊青铜雕像,雕像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上半身展开臂膀,想要飞翔,而下半身却是一双鸟类的双脚,表现的正是人类对于飞行的追求与魔法使人梦想成真的美好。
除此之外就空无一物了,气派的大门和广场之后是一片生长着杂草的沃野和象征边界的铁栅栏。这两个建筑就这样孤零零地耸立在大道旁。尚确定了这个标志性的建筑就是学院的大门,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进去。
他放下东西,坐在喷泉的边沿上,陷入了思考,他开始回想面试的细节,自己是否并未被录取,而被录取是不是自己幻想的呢?
……
他当时排在很后面才进入面试的考场,走廊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男侍应喊了他的名字,他就走进去,鞠了一躬,等到考官们说,可以开始了,他就把臂铠横放在桌上,人趴在凳子上,启动了臂铠,开始书写魔法师宣言。
他写的很专注,没有注意到考官们有些骚动,一小部分是因为他的臂铠正在抓着铅笔写字,一大部分是因为二楼那个身影靠向栏杆,让淡绿色的斗篷呈现在灯光里,把一只手扶在栏杆上,这是这场面试到此为止那个人影第一次有所动作,也是最后一次,随后她就离开了,从考官的座位后面走过,打开侧门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她一眼,只是装作专注于眼前的考试。
这场面试让几人都捏了一把冷汗,那些付过钱的考生,颇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进来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或者低头不知道在看桌子底下的什么东西,考官们都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二楼的那个身影上,也为那些愚蠢的富家子弟感到悲哀和气愤,“你这是在亲手葬送你自己,那位大人发怒的话,你家里就算再有钱,也没用。”他们不约而同的心里想。
不过还好,二楼那个身影始终没有什么行动,那位大人是知道考试的猫腻的,可能今天就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他们的丑态而已。
可是当那个矮子,那个连姓都没有的矮子,可能只是巴黎那条大街上的流浪儿的家伙,走到考场里时,所有考官注意力的焦点行动了,她就只是向前走了一步而已,并没有说半句话,可是她这向前一步并亲眼注视这位考生抄写魔法师宣言而已,可是这个行为比那些富豪付出的几百个金币贵重多了,可能你有一座金山,展示在她面前,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轻轻松松地离开了,考官们也轻松了起来,她只对这一个人给予了过多的关注,看来就是他了,他们感到很庆幸,刚好今年有一个名额,不用去得罪任何人,他们也对这个少年来了兴趣。
“把你的那个,嗯,铠甲和抄写的内容拿上来。”索邦教授说到,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位大人感兴趣。
尚马上把抄写了大半的宣言和臂铠一起拿了上去,一众考官交替传递了一下,中间的女士继续提问道:“这是什么原理?”她检查完了臂铠后,显得有点不悦,她看到了臂铠里的齿轮和机械,她身为一个老派魔法师,觉得这真是可笑,明明只要用一点结合其它法术的活化术就能做到,这个少年却大费周章的用浮空术来操控这个讨厌的机械写字,把微小的法阵刻在机械齿轮的轮盘上,而且字还写的歪歪扭扭的。
其他人,除了那个年轻考官脸上露出了一番精彩的神色外,都只是沉着脸。这场表演虽然不错,可是难说此人对魔法的掌握很高明,他只是借用了这些令人生厌的机械和那根垃圾一样的魔法石结晶的力量而已。他把魔法用来服务于机械,这是很令这些老派法师厌恶的行为。
要是平常,就算有富余名额也不会给这么一个人,一个尝试把伟大深奥的魔法与粗暴死板的机械结合的蠢才,可是今天他们经过象征性的讨论,还是把他的名字写到了录取名单上去,他们中可能有人能得罪得起卡罗琳家族,比如索邦教授,可是没有人敢去得罪那个身披淡绿色镶金边斗篷的少女。
……
尚等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是考试之后的第三天收到的,由雷诺巡查送了的信件,一同到来的还有格雷姆大叔,他们都很高兴,使劲地揉着他的头,高兴的大声说话,还对尚表示了由衷的祝贺。
尚展开那封信,在钟面透过的月光下一遍遍地读,他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和喜悦。
“尊敬的尚先生,鉴于你在入院考试中优异的表现和成绩,被我校的机械工程学院录取,请于9月15日以前到巴黎北郊的国立魔法学院办理相关入学手续,请准时入学,为共同构件魔法世界和法国的美好未来,觐现上你的一份努力。”
这可能是尚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了。在收拾了好几周,向街上的每个人道别,陪马克爷爷去了一趟罗什爷爷的墓地上后,尚终于踏上了前往学院的行程。
现在他拿出信,又看了一遍,还拿出随信一起送到的硬币再看了一遍——这枚硬币是和信一起送来的,正面是喷泉上那个雕像的形象,而背面是法语的“巴黎国立魔法学院”的阳文。
他百思不得其解,拿出格雷姆大叔送的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2点了,大钟也应该像往常一样响起了吧,他竟没由来地担心起那座钟楼来,那个大钟每一次敲响,都要去检查一下齿轮的运行情况,可是今天不行,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
从那条大道的另一头,走来了三个披黑斗篷的人,两女一男,都是年轻人,都没带上帽子,那位男士,身材魁梧,至少一米八的个头,头发呈现淡金色,目光锐利,而走在最左边的女士,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发色呈现奇异的牛奶白色,中间那位女士最为健谈,她一直在于两人交流,手上还不断做着动作,她那头火红色的头发与咖啡色的肌肤还有脸上的雀斑,一眼就令人映像深刻。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很快走到了青铜大门前,推开大门,看到了正坐在喷泉边上看书的尚,他找不到办法,就想试试在这里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其他学生进去学院的方法,自己再如法炮制,就能找到学院了。
“真是认真呢?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新生呢?”红发少女对身边两人说了一句,就快步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