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边士宁还是没有当场拒绝沈敏的提议,只是说需要把沈敏的要求带回去交给上官定夺,这令他身边的曹洋看起来颇为不满。不过边士宁只当未曾看到同僚的眼神,他既不想为了朝廷得罪同僚,但也绝不愿意为同僚背上这个黑锅。
对于沈敏来说,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看看许浦水师能在朝廷限制的边缘走多远而已。许浦水师对待朝廷的敬畏程度,将会决定保安军能否拉拢这只水师作为自己在海外行动的后备力量。对于后世的人来说,东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澡盆,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黄海都是难以逾越的天险。
因此想要控制从对马海峡到马六甲海峡的广大海域,保安军就需要更多能够利用的力量,不管是陆地上的,还是海中的。许浦水师作为大宋一只海上数的着的力量,仅仅是120艘能够跨海航行的海舟,就足以让沈敏下定决心去拉拢一下了。
即便这只军队不能用来作为攻坚力量,只要能够保住保安军舰队的后勤运输,那么就能让保安军舰队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了。更别提,这只海军有着诸多熟练的水手和工匠,若是能够为保安军所用,就等于是在长江口多了一个保安军的海军基地,这对于保安军控制北方海域的计划还是极为有利的。
当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合作协定之后,曹洋便起身向外走道:“正事既然谈完了,那就该去尝尝张太尉家窖藏的好酒了,三个大男人窝在这里有什么可谈的”
边士宁恐怕曹洋乱跑冲撞了张府的女眷,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向着沈敏拱手说道:“关于三郎的建议,我回去就会向统制汇报的,也还请三郎尽快把我们的要求传给令尊,这样双方才能尽快达成合作的协议不是。我还要看着曹副将,不好让他冲撞了府内的女眷”
虽然边士宁和曹洋离开了花厅,但沈敏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只是拿起了身边茶几上的茶碗慢慢的品起了茶汤来了。他喝了四、五杯茶汤之后,终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花厅后面的通道传了过来。
在张宗说的搀扶下,张保颤颤巍巍的坐回了上首的竹榻上,他喘了几口气方才看着向自己起身行礼的沈敏说道:“不用这么多礼了,三郎还是坐下说话吧。怎样,都谈妥了?”
沈敏微笑着回道:“谈妥了,不过是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他们似乎还要回去请示下宋统制,所以还要看那位宋统制怎么说。”
张保靠着孙子递过来的软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方才开口说道:“只要你们当面没有不欢而散,宋统制总还要给老夫几分薄面的。原本这就是三家合作的生意,这许浦水师还要和你们进行私下谈话,这就有些坏了规矩了。老夫既然已经给了他这个面子,他还能骑在老夫头上两次不成?
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把你叫过来,乃是老夫也知道自己快去了,趁着这个机会见你最后一面,顺便和你约定最后一件事。”
沈敏坐正了身体,脸色严肃的看着张保说道:“还请太尉明示。”
张保注视着他的眼睛许久,突然说道:“宫内之事,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沈敏楞了一下,方才谨慎的回道:“那要看官家对于金钱有多急迫了,若是官家的n不够急迫的话,也许这事就这么半途而废也说不定。”
张保笑了笑,把目光从沈敏的脸上转移到了花厅地面上的阳光,看着飞舞在阳光中的尘埃,他不免叹着气说道:“不会半途而废的,官家急迫的n,我能感受的到。
像我们这样能够感受到,生命一天不,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消失的老人,就越是留恋能够享受到的一切美好事物。虽然官家的身体还算康健,但他也一样贪恋这个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所以他一定不会拒绝能够给他带来美好享受的金钱,哪怕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就像我现在还想要和你合作煤炭生意一样。所以,最后赢得还应该是你。”
沈敏脸色变了变,不由保持着微笑说道:“太尉说笑了,就算官家选择了我,也不过是让我能为官家出把子力气,何来赢字一说。”
张保歪着头看向了他,轻笑了数声后说道:“三郎可知,一旦知道寿命将近,这人啊总会头脑清明几分。你来临安做这么多事,看起来可都是给他人做衣裳,不管是帮助我们张家搞煤炭生意,还是为宫内寻找财源。所以我静下心来就想了想,你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有求必应,你这是打算当佛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