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都不愿意跟自强搭拨,因为他干活慢,不出活,会影响工钱,但看在王威的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
在学校每天洗漱的自强,连这道程序都免了,别人冲凉的时候,他早已在床上打起了呼噜,连动也不想动一下。
第二天,王威干脆让他休息一天缓一缓,老师傅们告诉他得顶着干,熬过三天就行,以后就适应了,要是休息,就始终适应不了。
自强听了老师傅的话,硬挺着去干些活。
太阳升起来了,肩膀上开始火辣辣的疼,干第一天活,肩膀就被晒伤了,红红的。
第二天下来,自强感觉好多了,身体上已经舒服些。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自强干了一个月,再有一周就开学了,他得回家收拾东西。
一个月下来,自强已经成了熟练的小工,能和大家一样光着膀子,穿着破鞋烂裤子干活,他身体晒的黝黑,肩膀上脱着皮,和大家一起没有人看得出他是个大学生。
他干活利索,有眼力价,有几个瓦工、木工都想收他做徒弟,调侃他说:“别去上大学了,学成我们这技术比大学毕业生还挣钱。”
自强回应着说:“不行啊,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等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再来拜师。”
一个月的体力劳动,让他真正的体验到在外打工的不易,想当年,王威刚出来的时候,肯定比这还要苦。
王威给他结了工钱,还多给了二百,凑成了两千块钱整数。他不肯收那二百,可王威说:“你读书我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就当是车费吧,别嫌少。”
他坐着汽车回了家,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看着晒得黝黑的儿子,摸着他手上和自己一样已经结成硬壳的老茧,父亲心里格外的疼,这么多年都没让干过力气活,头一次就“折磨”成这样,赶紧让妈给做上好吃的,补一补。
自强趁着还有时间分别给胜男、路纯、师维打了电话,他们今年都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胜男考中了东北师范大学,师维考了另外一所师范,路纯又被一所三本学校录取了,不过他说的有些吞吞吐吐,自强也没太在意,见面是不大可能了,只能在电话里祝他们开学一切顺利。
老老实实地在家待了几天后,简单的收拾了行装,自强把挣来的工钱作为半年的生活费,父亲把去年卖玉米的钱拿做学费,他踏踏实实的返回了学校。
考试成绩下来他拿了一等奖学金,非典期间老师出考题比较简单,很多同学成绩都不错,整个专业两个班有三分之一的人拿到了奖学金。
开学不久,学校又进行了一次国家奖学金的评选,自强入了围。十一前,辅导员告诉他被评为国家二等奖学金,可以减免一年的学费,还有四千元的现钱可以拿。
他激动的买了一条红河烟和两瓶酒去感谢辅导员,辅导员笑纳了,并告诉他继续努力学习,别辜负了学校的照顾和培养。
到了发放奖学金的日子,辅导员找到他,跟他说:“这个奖学金,免了你明年的学费,经系总支考虑决定,四千元现金,给你发放两千元,另两千元救助另外一位同学,你同意吗?”
“没问题,谢谢辅导员。”
“钱要打在你的卡上,取出来后你直接交给那个同学,我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