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陈老板急眼了,急急摆手道:“不行,不行,黄观少爷,二十人实在太多了!”
我们百花楼是小本生意,正规经营,招那么多大男人进来,往哪里安排工作啊!
难道要我们……内部消费,自给自足?
陈老板急得满头大汗,正想给黄观少爷热情介绍一下自己的经营范围,我们百花楼不是卖花的……
突听耳边传来“哼”的一声冷哼,让人觉得浑身有点发冷!
回头一看,陈老板就看见台上的朱元璋,正用一种冰冰冷冷的眼神,要杀人似的瞪着他。
老朱同志面若黑炭,独门兵器月牙铲亮了出来,利剑一样的眼神,充满了十分危险的警告意味。
陈老板,玩归玩,闹归闹,你不要拿孩子开玩笑。
我警告你,你敢教坏我家养子黄观,我老朱马上带领两万多人马……哼哼!
陈老板忍不住打了寒战,顿时感到了一种冰寒彻骨的寒意,无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坐下,简直有苦说不出。
不认也没办法,人家黄观少爷直接承包到户。
陈老板心里想着,现在滁州安定下来了,未来形势一片大好,是不是趁着房租未涨价,再开一家分店,分摊一下人工成本压力。
学学人家黄观少爷,科学管理,合理分配资源,搞一搞分流安置再就业嘛!
百花楼在滁州一家独大,收费太高,会员还不兴打折。
陈老板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大家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光,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黄观收拾了刺头刘胖子,又吃定了百花楼陈老板,间歇性踌躇满志发作,意气风发大叫起来:“还有那个谁?别看了,说的就是你,你认招几百人?”
又是几百人?招回去养老啊?
狼牙棒一指,大家都吓坏了,三四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我认招五十人!我二十人!直接给我来一百人……”
黄观少爷直接包产到户,无比的嚣张,大家都是明白人,也算是看出来了。
朱元璋是吃定我们家里的大米了,今天不出一点血,谁也别想完整走出会场!
低头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与其讨价还价,还不如自己主动把脖子伸过去,挨宰也得图个心里痛快。
万一黄观少爷强买强卖,再来一个半买半送,我们一家老小只能吃土,干脆一起去跳滁水河!
气氛突然变得热烈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喊价,好像满大街的难民,一下子变成了高端人才,正宗的抢手货。
靠,少爷我干的就是一锤子买卖,你们敢喊,我就敢卖,谁怕谁啊?
黄观顿时胆气大盛,眉开眼笑道:“好,你五十人,李世伯,记上。你是二十人,李世伯,也记上。哇,一百人,大客户啊,回头可以考虑给你们家送一面锦旗……”
有人带了头,滁州本地的土豪乡绅更有劲头,报价声此起彼伏。
唯恐落于人后,被黄观少爷逮住了,当成刺头修理。
朱元璋目瞪口呆,每听到一个数字,心里都会激动得急跳一下。
因为这帮人每喊出的一个数字,都带表着十几二十甚至是上百个难民,有了可以糊口的工作,重新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朱元璋惊异地看看忙着点名报数的黄观,又看看记数记得满头大汗的李善长,满意地点点头。
原本以为,让滁州油盐不进的土豪乡绅,帮忙安置难民,要费好一番周折。
哪曾想到,这败家玩意儿和李先生强强联手,威逼利诱,强买强卖,轻松就成了。
朱元璋老怀大乐,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观,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败家玩意儿啊,这就是你说的分流安置啊,我老朱瞧着……怎么像是难民拍卖?
黄观和李善长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才一个不落地把滁州大佬们搞定。
这年头重农抑商,再加上元朝统治残暴,对待老百姓如牲畜,土地兼并十分严重。
实际上滁州的大部分良田,都集中在几家大地主手里。
能招工几百人的大客户,也就是他们那几个,其余的多则几十人,少则十来人。
开完会,朱元璋站起身,把这些个脱了一层皮的滁州土豪乡绅,亲自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