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夫把陈小林和邱阿升绑了起来。以往陈小林犯错陈水夫会责罚,这次陈水夫没有骂也没有打,他对陈小林感到彻底的失望,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陈水夫看着陈小林,陈小林苦苦地求着陈水夫,跟他以往犯错时求饶一样。陈水夫不为所动,沉默了很久离开了。他去找哥哥陈劲夫商量事情,快到后半夜了不过他知道陈劲夫肯定没有睡,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船老大时肯定睡不着的。
陈劲夫的房门开着,里头亮着一盏油灯,陈水夫敲敲门。陈劲夫抬头看了一眼,陈水夫就进去了,共事多年又是亲兄弟就不要那么多繁杂的礼节了。
“人我都绑起来了。”陈水夫说得很直接。
“小林你也绑起来了?”陈劲夫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陈小林是他的侄子他不可能不关心。
“绑了。”
“唉,小林闯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跟着陈劲夫长长的一声叹息,“不敢相信他堕落到这种地步,他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陈劲夫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陈小林品行不正陈劲夫这当大伯的心知肚明,若不是看在自己亲兄弟的份上,陈小林这样的人早就被赶下船了。
陈劲夫抬起头看着陈水夫,虽然个头才到陈水夫肩膀,但气势却不落下风。陈劲夫的眼神耐人寻味,似乎是在斥责水夫,斥责他教子不严。
“大哥,”陈水夫说道,语气中透着些犹豫,“这事我们该怎么办?”
“我倒是还没想好。小林是你儿子,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陈劲夫把这个难题抛给了陈水夫,他想听听陈水夫的心里话。
陈水夫心中不仅拿不定主意,更是没有主意,就试探着问到:“不如报官?”
“报官?”陈劲夫听后默念道,“报官倒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你舍得让小林就这么进去?我怕他死在牢里,那个四伯伯吃了亏肯放过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劲夫接着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次是谭桂豹找我们麻烦,我们打伤了他的人。我们得上门赔礼道歉了,不然船队以后没法在江上跑了。”
“是。那小林他们......”陈水夫不由地问道。
“先关着吧,别让他们跑了。你要安抚好其他兄弟,我怕他们一怒之下会做出不冷静的举动。我明早我上岸,船队上的事我先托付给你了,你要尽快把货运回去。”
“你一个人!这怎么可以?”
“我想让徐公子跟我一道过去,我看他武艺高强有他在我不会有事。”
“可他是杭州沈财山老爷的贵客,我们这么做不太妥当吧?”
“徐公子动手打伤了四伯伯这么多爪牙,怕是他也脱不了干系了。我不仅没照顾好他,还让他无端卷入这次纷争,实在是有愧沈老爷对我的恩情。”
“希望他能随你一道过去。”
“水夫,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天还没亮徐春随陈劲夫上了岸。陈劲夫本以为徐春会犹豫,甚至会拒绝。但出乎他的意料,听了陈劲夫的一番解释后,徐春就很干脆地答应了。徐春原本是在赶路本不应该管那么多闲事,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陈劲夫。强盗上船来打劫,现在船老大还要去赔礼道歉,什么样的强盗竟能如此嚣张,陈劲夫的口中这个“四伯伯”简直是个土皇帝。徐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这伙强盗在这里作威作福多久了。
两人从船里牵出了马匹,上岸骑马一路奔向兰溪县城里。疾马飞驰,很快就到了县城,城门已开。入城后陈劲夫随便买了些人参、丝绸当作礼物。买完东西两人牵着马到了一座宅第前,宅子很气派门口有两个看门护卫,正门上方匾额写着“白府”。
“这里是......?”徐春心中纳闷,刚才从陈劲夫口中得知四伯伯名叫谭桂豹,不应该是谭府吗。
“白岐白员外是兰溪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就我们两个人去见四伯伯,恐怕人家不会见我们。还得请白员外作个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