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家中良田千亩,大小生意无数。”黄氏依旧不言,粉衣丫鬟回答。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她!”李山雨生气了,狠狠瞪了一眼粉衣丫鬟,吓得粉衣丫鬟接连后退几步,失了血色。
“你问这个坐什么?”黄氏终于开口,眼眸依旧没有看向李山雨。
“我怕你是人贩子!”李山雨直直盯着黄氏。
“大胆!”黄氏身后的丫鬟大怒,挽袖上前打算教训李山雨。
“慢着!”黄氏这时才正眼看待李山雨。“我不是人贩子,我算是个地主吧!”黄氏手指动了动,身后的丫鬟后退站定。
“你会对霖愿好吗?”李山雨接着问。
“会!”
“你发誓!”
粉衣丫鬟听李山雨越来越过分,一个破小孩还让夫人发誓,真是胆大包天。
“我发誓,我决不亏待霖愿,否则万千家财散尽,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黄氏扬手对天发誓,李山雨的心才放下来,红着眼睛出去。
“夫人……你怎么能为一个小丫头发誓呢?”粉衣丫鬟娇嗔道,走到黄氏身边撒娇。
“红珠,霖愿是我的妹妹的孩子。从看见她那一眼我便知道,我还偷偷看见她左手手心有三颗痣,下巴内侧也有一颗红痣。”黄氏拍拍红珠的手。
“是表姑娘?”红珠惊讶道,难怪夫人肯发此毒誓。“那为什么不直说。”
“如若直说,霖愿必定让我带刚刚那孩子一起走。我不想带一个身有异骨女子,那会给我招祸的。”黄氏内心有自己的打算,霖愿作为孤儿独自跟她走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告诉她……她必定不肯一人走。黄氏作为她的姨母,是万万看不得她一人留在这。
那孩子也是个有心的,可惜身带异骨。黄氏微微叹气,很快又为找到外甥女感到高兴。
“山雨,你今天不出去吗?”霖愿见李山雨回来有些慌,平时她都去酒楼里帮忙了,该怎么解释呢?
“嗯!”李山雨敷衍应了她一下,跑到柴房的角落,拿开一块松动的砖头,用棍子把一个小袋子挖出来。她拍干净土,打开数了一下。
“这是三十文钱,我存下来打算给你买套漂亮的衣裙,现在怕是不用我买了,你带上吧!”李山雨面无表情,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板着脸做出没有悲伤的表情。
“你知道了……”霖愿红了眼睛,眼泪很快落下,滴在尘埃里。
“好看的珍珠不能蒙尘,我保护不了你,你跟她走吧!她发誓会对你好的。”李山雨别过脸,不想让霖愿看见自己哭,把钱袋塞到霖愿手中飞快跑”出去。
不要哭,不要哭!
李山雨对自己说,眼泪却压抑不住,一颗又一颗像夏天的磅礴大雨。
“愿儿,我们该走了。”黄氏伸手摸了摸霖愿的脑袋,细心用手帕擦去她脸颊的泪。
“好!”霖愿吸吸鼻子说,跟着黄氏上马车。
掌柜夫人在酒楼看着马车里的霖愿伸头往回看,在寻找李山雨的踪迹,最后放弃。
若是霖愿在看就一些,她便会发现李山雨在角落望着她。
离别总是难过的。
李山雨忽然想起她和霖愿的分别,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有说有笑,在上车后才有片刻的伤感。每次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可在这古代,靠马车和船坐交通工具的人来说,分离可能是一生不再见。
“不要哭,李山雨不要哭。”李山雨哭着说,她现在是孤零零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
李山雨一路狂奔,她哭着叫着,发泄心中的痛苦。
若是她留下该多好?
李山雨自私地想,她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直到血从伤口一路流到喉咙才松开。
手很痛,心就没有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