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渡关山的人就是真的死了。”
她耳旁忽然响起到渡关山前旁人的告诫,在这里的人如果逃不出去,那就只能等死。而人一旦在渡关山内死去,最大的可能便是连带着魂魄一同消散,或者将魂魄融入渡关山中,永生永世不可轮回。
这无疑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因为之后即便渡关山被销毁,他们也仍旧无法进入轮回中。
这是,真正的死去。
子夜收起这三人的尸体,将其带到他们原本打算安居的地方附近,在那里将人埋葬。尽管她很明白这没有任何作用,但总要有让他们有所归处,即使只是个虚假的牌子立在那里也好。除此之外她再做不了更多。
她又何尝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正因为清楚,她才没办法做太多。
抱歉了。
之后她或许无法将姜媛杀死,但一定会摧毁明空镜。而等到明空镜被毁之日,也一定会是他们彻底消散的时刻。她打自心底感到抱歉,这并非是第一个因她而死的人,却绝对是印象最深的。
拜别那三具尸体后,子夜再次踏上了路,并且在经历几天的奔波后,寻找到了苏木记忆里颇为深刻的地点。
那是位于小城中的房屋,破败到无法让人看出它最初的模样,子夜凭借周遭的事物勉强将它认出。她拽下门扉,看见了已经生锈的一排铃铛,呈现出赤铜色。这在以前是为了保护族长家的机密而设,现在无论怎么被摇晃,这些铃铛都不会再响了。
这是苏木的家。
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这几天来她不停在重复着这几个字,而后在冒犯的路上越走越远。
事实上苏木家与其他村民家并无太多区别,这里其实也建不起什么过于华丽的大宅子,连宗庙都建的有些小气。如此情况下,即便是身为村长的苏木家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水平,顶多是书架会多些。
不过正好子夜闲得发慌,她有很多时间去查看这些书,并且保证每一本自己都能够看得懂。相柳族拥有一套自己的文字体系,外人其实很难理解那些扭曲的蛇纹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子夜巧就巧在,苏木离开望南城时是学过文字的,否则子夜现在看这些也只会觉得是扭曲的图案。
书架上摆放着不少族内日常琐事的解决记录,子夜边翻边想也是为难相柳族的族长了,看着这些记录她能梦回几万年前。然而每一任族长却将此全部记录,次次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