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吃的极其压抑,其中最为难受的当属樊柯。他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请了几天假打算跟程呈他们商量一下年后的婚礼过程。结果到这儿以后这俩人就总是背着他搞一些地下小动作,后来屋里的人居然越聚越多搞得他完全没办法提自己婚礼的事。
而路曾华全程低着头吃菜,时不时还帮坐在那里发呆的沈言夹上几筷子。
“嗬老路,你真这小子关系不错啊?”樊柯注意到这点,意味不明的酸了一句。
程呈听了这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伸出筷子就给他戳了一根生胡萝卜放到他的碗里,冷声说道:“哪儿有什么关系?你怕是瞎了,多吃点胡萝卜,补补眼睛。”
程呈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这么怼他,樊柯本人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瘪瘪嘴,真的把那根胡萝卜拿着啃了起来。反而是在樊柯旁边坐着的冯傲被程呈的这句话提起了兴趣。
他出声问沈言道:“对了,这位小帅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这句话一问出口,整个屋子里都明显寂静了一瞬,在这间不小的客厅中只能听到火锅里翻腾的水声。
沈言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冯傲的存在,他慢慢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一丝色彩。
“昂,他啊,”
“我叫沈言。”
程呈还没来得及说完,沈言的话就已经出口,接着房间中又是一片寂静。
说起来这个气氛还真是可笑,他们这六个人,一个毫不知情的局外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吃火着锅,一个没有思维的精神病人,在这里痴痴傻傻的坐着。而另外四个表面上相安无事,实质上暗潮汹涌。
“你,”冯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叫沈言?”他就在刚刚还坐在警局的法医室和张铭谈过一个叫沈言的精神病人。那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程呈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很想扇樊柯几个耳光,他轻声咳嗽了一声还想为沈言解释些什么,旁边的路曾华却按住了他。
“是,他就是沈言,铭儿应该跟你说过了吧。”许久没说话的路曾华突然说道。
程呈感觉路曾华可能要做傻事,连忙在桌子底下怼了怼他,暗示他想好再说。可路曾华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对冯傲说道:“这段时间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辞职手续我都准备好了,等今年过完年我就再去找赵局批一次。”
“沈言呢,是严皓出国之前特意拜托给我照顾的,你也能看出来他精神状态不好,以后要照顾他的话肯定是不能做警察的了。所以你帮我给张铭递个话,让他好好干,别学我,这小子很聪明,正义感又强,肯定是个好苗子。”
程呈听他这么说直接忍不住站了起来,把筷子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着实吓了樊柯一跳。
“路曾华!你到底什么意思,又什么严皓,又什么辞职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都这个境地了,你就不能聊清楚吗?”程呈现在显然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腻腻乎乎的说话方式。
“老路,你?”冯傲有点搞不清楚路曾华的意思,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旁边有个极轻的声音说道:“我杀人了。”
。。。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是几乎在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全屋寂静无声,最后是一声‘呲溜~’的声音打破了这个看似永恒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