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所居住的地方很接近郊区,所以他实际上很可能是第一批被怪物们赶走的人之一。
但出于某些原因,他一直没有前往营地,只是不断地跟着包围圈的缩进而向前移动着。
他知道有针蚁的部队会来抓捕停留在包围圈周边的人,但他还是决定要冒上一点点的风险。
于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见了他最不想见的人,艾锐。
“啥?!”当兽医被针蚁的士兵像是提粽子一样提了出来的时候,他再次发出了极其锐利的呼喝声。
然后他就被甩到了地上,因为提着他的士兵不得不放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兽医矮而圆滚的身体几乎令他在地上滚了起来,但那名快要被他震聋的士兵朝着他狠狠地踩了一脚让他停了下来,剧痛或者剧烈的屈辱令他的身体蜷曲了起来。
就像用脚踩住了一个超大号的足球。
或者卷成了球状的巨大犰狳。
即使这个城里的大多数人不会也不敢去招惹兽医,但来自针蚁的雇佣兵们显然不在此列。
只要钱给得够,他们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闭嘴!”这名士兵喝道。
他的嗓门同样大了很多,部分听觉的短暂丧失和一定程度的眩晕,让这个倒霉的士兵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一直都只能扯着嗓子说话。
而兽医,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觉得自己被命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给玩弄了。
实际上,在针蚁的士兵在他的藏身处找到他的时候,为了制止他的高喊声,他们不得不打了他一顿,再加上刚刚的这顿摔打,可以算是他这十几年来所经历过的最惨无人道的屈辱了。
但这远比不上现在看到同样被绑住了的艾锐出现在他面前的感受。
“你干嘛来了?!”兽医被踹了几脚才不情愿地来到了艾锐身旁,并尽力压抑住了自己高声喝问的欲望。
兽医迈着小快步才能勉强跟上队伍前行的速度,但仍不忘用埋怨和气愤的眼神瞪着一旁的艾锐。
“我当然是办正事儿啊!”艾锐无所谓地回道。
“你就是!”兽医嗓子一提,差点又被踹了一脚,又不情不愿地压着嗓子没好气道。“你们的正事儿就是被这群**子绑起来?”
说实话,虽然他嘴上不饶人,但兽医帮龙泉和艾锐帮得可算是尽心尽力了。
他帮龙泉缝合跟包扎伤口,还没包完,诊所的前门就给炸坍了,包完以后更是整个诊所都给夷成了平地。
要不是他的助手手脚麻利,他自己都得死在那里。
但抛开艾锐为此欠下他的账不提,他依然是帮着差点死了的艾锐续了一命,终于,恢复如初的艾锐离开了他准备去办大事儿了。
眼看着他和龙泉就会从此离开,去做一些普通人绝对做不出也不会去做的事儿,跟他再也不会扯上关系了,这让他心满意足。
而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些佩服的,他不认为他们能做得到,但他依然希望这两人至少能得到一场轰轰烈烈的死亡,这才配得上自己之前为他们耗费的心血。
也才配得上他们的勇敢。
然后,这一天还没过完呢,就见着艾锐被几个针蚁的士兵绑着来了,一看他还挺悠闲,仿佛之前的那些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种落差他兽医接受不了。
“总有走错道的时候嘛。”艾锐用绑住了的双手摆了摆,用如同日常聊天般的姿态回应道。“别慌,都在计划之中。”
“那你什么计划?”
“找个机会溜?”
兽医的整张胖脸都揪了起来,这叫什么计划!
他都懒得再跟艾锐多说了,爱咋咋地吧!
艾锐也不再言语了,他确实不是自愿过来的,但人家都把枪架在他鼻梁上了,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种距离上他根本没有足够的余地去做任何的动作,除非他想又一次同归于尽,他确实可以这么做,但情况还没糟糕到这个地步。
没必要的时候谁能成天自爆了当玩儿啊?
现在他们暂时停了下来,由两个士兵把守着他和兽医,一旁还有两个一样被捉来的中年男子,这个小队的队长则带着另外的两名士兵进入了旁边的屋子里,由他们来搜查可能在里面藏身的人。
看守他们的两名士兵虽然都架着枪守在一旁,但他们并没有把注意力完全放在艾锐等人身上,只要他们彼此不要靠得太近就没关系,小声的交谈也是可以的。
因为周围的建筑里能藏人的地方几乎是搜不完的,总会有漏网之鱼,没人知道躲在里面的人会不会伺机对他们做点什么,在这之前也确实有过藏身在附近的人向他们发起攻击的实例。
那人是为了救援自己被捉住了的妻子才向针蚁出手的,他还是一个能力者,要不是他的能力不太适合正面战斗,那个小队就要全灭了。
在那之后,针蚁小队在搜查的时候对周边的警戒就提高了许多,相对地,对已经绑住且搜过了身的人就不必那么多关注了,毕竟有本事的人多半也不会被捉住,被捉住了,多半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戒备还是要有的,但相较于其他方面的危险来说,其重要性就低了许多,毕竟无论做什么,这种相对清晰的判断都是很重要的,针蚁小队的判断也是合理的。
说到底,就算偶尔有几个被捉住了也还是能做出强力反抗的人,他们也不会改变这一行动方针,毕竟比起这种可能性来说,遭到来自外部的攻击可能对他们造成的危害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