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欢还是被沐灵留下来了,她不愿走,情欢不想让她受欺负,在隔壁买了个院子。
沐灵给顾亦初送去鞋子的时候,他的夫人正在给他穿戴官服。夫人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顾亦初倒是开口:“府里有婢子会做鞋,临行前送鞋,晦不晦气?”
“好……”沐灵张开嘴,带着颤音回了一句便逃离主卧,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双鞋,终究是没扔……
顾亦初近来总会想起以前的沐灵,当时的她不是很伶牙俐齿吗?现在怎么木讷讷地……一想起以前的她,再看现今的,他便觉得烦躁。
他生出了可怕又自私的念头:她怎能配的上他?
顾亦初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怎么能对她这样?
比起还有愧疚的顾亦初,他的夫人倒是决绝的很。她怀了身孕,怕被沐灵知道会伤她。她跟顾亦初商量,要给沐灵许个好人家。顾亦初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里,她说什么都应下了。
沐灵被蒙在鼓里,每日呆在情欢那酿酒。以前的顾亦初,他很喜欢她的酒……
那天,她提了一壶酒回来。刚去洗了澡,去出一身怪味。顾亦初便敲了她的门,沐灵头发湿湿的为他开了门,迎了一身的风雪。
“怎么突然来找我?”沐灵心情不错,见到他更是。
顾亦初进了门才发现,沐灵的房间,是极致的简洁。他皱着眉头:“送你的东西去哪了?”
沐灵心虚着:“我不太喜欢……所以都卖了。”
市井小民……顾亦初脑袋里突然闪了这四个字。他看着沐灵,眼里有些不满:“如若有要买的东西,跟婢子说一声就好。实在不行就来找我,别……”
“我给你酿了酒,你尝尝吧。”沐灵眼里有了泪花,却还是强忍着笑着给他倒了酒。
顾亦初不喜欢这样逃避的沐灵,换句话说……他只是不再喜欢她罢了。
“府里有的是酒!”顾亦初不在意的说完便走了。
他忘了说……亦或是没脸说……他给她许了一个好人家,是个商贾的儿子,一表人才!
沐灵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喝了杯中酒,苦涩的很。
她落了泪,戚笑着,幸好他没喝呢……
沐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啊……唯唯诺诺的活着,连呼吸都怕惊了人。
她想,她应该是做了错事。
错在不该爱上顾亦初;
错在不该痴心妄想与君厮守;
错在满眼是他没有退路;
错在身份相差还恬不知耻……
关于这类事,她可以列出百件为顾亦初的背弃开脱。可那又如何呢?他会后悔吗?他会回头吗?
沐灵……真的爱惨了顾亦初!
在她过去的十几年光阴里,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维护她,他宠爱她,他笑话她,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清晰的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在不停的折磨着她,她重温不了,也忘不了……
顾亦初回了主卧,夫人上前问了结果。顾亦初撇开头说以后再说。
他们吵了架,到了后半夜才停歇。
沐灵在隔壁听着,原来……是要把她送走啊……她缩在床上,低声哭着,她咬着手背,怕被人看了笑话。
夫人是第二天来的,她说话很直接也很强势。沐灵只是问了一句:“顾亦初同意了吗?”
夫人本就因为昨夜之事耿耿于怀,现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扇了她。
情欢刚进来便见了这一切,她瞬移过来便是扇了那个夫人。夫人跌坐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情欢拉着沐灵转身要走,后面便出来了痛苦的呻吟。她们回头便看见夫人身下流了血,沐灵一下子就僵住了。那一刻,她清晰的知道,她跟顾亦初之间……彻底结束了!
顾亦初站在主卧外听着里面痛苦的喊叫声,深皱着眉头,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沐灵不自觉的走过去想要道歉,她知道这不是个好时候,但她怕以后便没机会了。
顾亦初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情欢怎么用力都不行,最后无奈借了灵力才震开了他。
“若非是你,她不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她若是醒不过来,我要你去陪葬!”顾亦初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沐灵被吓的浑身一颤,情欢护犊子一样的挡在她的面前:“害她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与她无关!”
“呵,你一个邪祟,也算是人?”顾亦初擦了嘴角的血,站了起来。情欢最讨厌别人说她是个邪祟,刚要动手便被沐灵阻止了。
沐灵向来知道情欢异于常人,因为情欢第一次见她便说:“你真是精品,应该能练十多盏人间吧!”
当时的沐灵当她在说胡话,没有理。情欢为了证明她不是骗子,跟她讲了很多奇异的事情。
沐灵将信将疑的听了很多,其实情欢也分不清,为什么对沐灵总是很相信,也很想保护她……
顾亦初的孩子终是没保住,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的每日守在床边。夫人说了很多话安慰他,可他听不下去,总觉得心口空了一块。
朝堂上有人趁机将他与沐灵的过往奏与王上,他落人口舌,很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