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并不大,九全只能跟梵子琛挨着睡。
梵子琛向来浅眠,夜间九全偷偷起身,他一下便要握住他。
他好像越加的没力气了,手上也使不上劲,刚一伸手便落了下来。
九全坐在床边穿鞋,并未有所察觉。
他走的很急,就连床头的酒壶都没带着。
他要去哪?
梵子琛昏昏沉沉的,还未能思索出答案,便已沉睡……
九全到了次日才回来,刚好遇见了在门前摘瓜果的少女。
“你去哪了?”有只瓢虫落在少女的鼻翼旁,她起身摇着头想弄走它。
九全闻言走过来,轻捏了那瓢虫放生,答道:“去给那小子求药去了。”
少女闻言,睁大了眼睛期待道:“求到了吗?”
九全从她的篮子里拾起一根黄瓜,用袖口一擦便放进嘴里。随意答道:“长老说要见见他!”
“见他?”少女秀眉紧蹙,有些不愿。
九全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警醒道:“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少女提起了篮子出了果地,小孩子般的耍着性子。
九全一夜没合眼,眼底带着血丝,疲惫的很。
“快了。”
清晨果地里的露,没放过少女的裙摆,也没放过九全的麻布衫。
长老们果真片刻便来,他们已练好了蛊,却也只能吊着他的命罢了。
他们想从他的嘴里问出药蛊的由来,解开他们多年寻求之事。
“他体内的药蛊着实比我所致之蛊要强劲的多啊。”负责望闻问切的药蛊长老感慨着,却又颇无奈道:“那练蛊师,但愿是个遗珠,而不是已为人所用!”
族长领着众人出了竹屋,少女亦领了她的阿娘进了里屋。
她趴在梵子琛的床边,脸色凝重。
她不喜生人,却又无法对九全所提之事一口回绝。
毕竟当初她的阿娘生了重病,是九全去为她求的药。
阿娘保了命,却再也说不了话,成了个哑巴。
“一美……”九全进来轻声唤她,扰乱了她的回忆。
对了,这个名字也是九全取的。因为九全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答不上来,以前阿娘喊她丫头,外人叫她卖果蔬的丫头。
他说给她起名叫一美,她也不知何意,只是被动的接受罢了。
九全十美……
她算是他得不到的一美,还是多余的一位……没人知道。
九全拿过了一美阿娘手中的绣花针,为她穿针引线。他说的促局不安:“长老们说,他们要等着这小子转醒。”
他心思不在,针怎么也穿过去。
起身,递给了趴在床边的一美。后者接过,随手便穿了过去。
她仰头看他:“大概还需多久?”
“几个时辰。”九全知道她是不喜这些事的,她也不愿把她牵扯进来。可偏偏……
一美没再说话,一直到了晌午才起身去了厨房,毕竟是恩人,怠慢不得。
一直到了午后,梵子琛嘴里说着梦话,呢喃着喝水。
一美听到后,立马进了厨房为他取水,也出了竹屋唤了长老们。
她再进去时,里屋已经站满了人。她从人缝里挤进去,喂他喝了水。
梵子琛睁眼,入目便是一群从未见过的男子。他挣扎着起身,一脸疑惑:“您们是?”
“哦,我们是练蛊师里年长些的老头罢了。”族长率先说了话,语气故作轻松:“听九全说你要求药,特地来瞧瞧。”
“原是练蛊师的长老。”梵子琛听罢,立马起身下床,虚弱却恭敬的作揖。
族长托起他来,笑道:“少年唤何名?”
“阿琛。”梵子琛对长辈总是本能的尊敬,因而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
族长见他这般姿势,又问道:“你是川国人?”
“是。”梵子琛坦然答了句,随即又提了句正事:“特地从川国而来,为吾幼弟求药!”
族长这才不再打量他,听他所言。
梵子琛见状又道:“我弟身中奇毒,一入深夏便浑身冰凉,五感皆失。不知诸位长老可有法医治?”
族长身侧的一位听罢倒是沉思,最后轻微的摇了摇头。
族长会意,有些遗憾道:“这倒是有些棘手的病症,我们也束手无策。不过,你既体内有药蛊,寻得给你此蛊之人,她应能救。”
梵子琛闻言,不禁蹙眉深思。
沐灵?怎么可能……
“体内药蛊真的只是一位侠士所赠罢了,如何寻得……”他说的为难,可族长诸位皆是不信的。
“那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瘦?是哪一国人?这些你总该清楚吧。”一位性子急的长老叉着腰质问着。
梵子琛听罢,心料药蛊之事果真不简单。
“在下真的不知,若是诸位当真无法医治,那在下便去他处寻药了。”
梵子琛软硬不吃,倒是气的那位长老指着他的鼻子道:“就你这般身子骨,也是撑不久的。你还是先愁着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