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小白还在生气,她不是气小黑吼她,而是气小黑不相信她的话。心里的不满化为委屈,辗转反侧很久后,她决定去找小黑问个明白。
喻府的大门居然是开着的,小白惊讶地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找到小黑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索性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堆染血的白纱凌乱扔在床脚。
小黑受伤了?小白担忧地在府内寻觅着他,可是当她把喻府走遍都没有看到小黑后,她拉住一个扫地的随从,谁知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黑,这是生气了吗?小白揉了揉长发,银铃叮当,她突然怔住了,水堤,小黑会不会在水堤那边?这么想着,小白飞快地跑了出去。
长长的水堤蜿蜒两岸,老牛他们依旧在忙活着,小黑背靠岸边的树,望着鳞鳞水波发呆。他的手上随意缠了几圈的白纱又渗出斑斑血迹,但他没有在意。
老牛他们也注意到今日的喻大人很反常,但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大家也不好上前询问,只好默默观望着,万一大人想不开,他们得冲上去拦着。
小黑倒没想那么多,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个名字,“越清池。”清池是同他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堪比亲兄弟,而现在,他“欺占”了兄弟的女人,真是讽刺。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小白,一想到那日看到小白身着霓裳时,他的确被惊艳到了,但更多的是恼怒。一向沉着的他乱了分寸。
还记得,清池提过,他在十岁那年经过一个小村子时被小贼顺走了钱袋,但遇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她借给他银子,并嘱咐他一定要还。然后等他三天后再去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不见了。他铭记于心,一直未忘。
小黑当时还笑他幼稚,不过只是一面之缘,怎么就牵挂了十年。不多不少,正好十年。而他这个第三人拐走了那个小丫头。真不凑巧。
他的手不禁攥起,血很快染红了白纱,灼疼让他的眼瞳有了一丝神采,但还是阴沉沉的。
“小黑,找到你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身上那件霓裳铃声清脆,他看怔了,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出口。
她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跳的愈发快,但在她走到他面前时,骤然停滞。她眉间用朱砂点的花钿糊掉了,晕开一片,但难掩她的眉眼如画。
“我问你呢,怎么一声不吭就跑这儿了?”怎么他一看到她就发呆,小白挥了挥手,但小黑还是没回过神。
“你还在生气吗?”小白试探地问了句,闻言小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垂下眸,嘴角耷拉着,那双眸子完全失去了光泽。
“对不起,小黑,”小白委屈巴巴道,“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裙子嘛,试了这几件你都臭着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喜欢什么裙子?小黑的眼眸又闪烁着光芒,这么说来小白是为了他才去买那些衣裙吗?他抬起头,对上小白不安的眸,她还撅着嘴,一副要哭未哭的样子看着他,他的心顿时软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把这件裙子给退了吧,我们再买其他的好不好?”小白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只觉得内心一触,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黑,你这是答应了吗?”小白满脸期待地望着他,那双眸子里只有他的倒影。他点了点头,“嗯。”
“哇,就知道小黑最好了。”小白开心地扑到他怀中,他望着怀中的小白,心中隐隐做了个决定,他不打算把她还给清池了。绝对不会。
“傻瓜。”他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一句,她还笑嘻嘻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长发。
他才是那个傻子。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她走的。无论以后会面临什么,只要她不弃,他不会放手的。
和好的两人又来到那家成衣店,没想到店家居然换了,但小白还是换下那件那件霓裳,嘱咐新店家交还给那人。
而小黑则是挑了件他觉得还不错的兰色襦裙,小白觉得太素,但还是美滋滋换上了。这回,小黑总算笑了。
就在二人离开点的那一刻,隐在房梁上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从瑟瑟发抖的新店家那里拿走那件霓裳,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其实小白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现下小黑已经不生气了,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小黑看着自家夫人痴痴地笑着,不由在想,不会是傻了吧?
“你在笑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秘密。”小白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她才不告诉他。
小黑失笑地摇了摇头。小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两人对视而笑中,几枚银针从暗处射出来,小白晕厥在地后,小黑也随之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