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玉竹两人立马跪下谢罪“奴婢疏忽,竟未发现小姐染了风寒,还请小姐责罚”
万惊鸿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又虚弱,道“起来吧。”
两人惶恐,仍旧跪在地方,像是自我惩罚来赎自己的过失。万惊鸿无力至极,只直直地看着她们两个,话也懒得说了。两人瞧见万惊鸿的眸子,立刻被眼中的冷漠冻得打寒颤,知道她们不起来,主子才会生气,便两人互相对视,犹犹豫豫地站起来了。
万惊鸿端起茶杯,咳嗽两声,她脸色苍白无比,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本来就瘦弱,现下更是像风吹便会倒一样,瞧上去让人心疼极了。
她又道“以后无需再提及丁香,若是日后遇上,也装作未曾相识罢,缘分已尽,休要纠缠。”
两人点头,蝉衣被万惊鸿的风寒,吓得早已将丁香之事忘却,这下她更担心万惊鸿的安危,即使被提及,也是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万府大小姐受了风寒,及至元旦,府中事物繁忙,小姐受了风寒,下人更是惊慌。穷人家便要说“小姐命就是不一般,稍微受了风寒,便惊得人人为她着急照顾。”不过万府中的人才知道此次有多严重。
万惊鸿这场风寒受得实在是严重,全身仿佛沐浴在熔炉中,烈火熊熊燃烧,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府中大夫轮流医治,过了几日,仍旧未见起色。
万盛兰与卢宴恩担心不止,虽说万惊鸿身体从小就弱,但生如此大病,还是头一回。两人把府中事物几乎都交给了万参一家打点,除了必要,几乎都在万惊鸿床榻之前守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冰冷的气温与万惊鸿的体温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从那日与蝉衣说完话后,便直接烧晕了过去,脑袋始终一片混沌,就这样毫无意识地昏迷了好几天。
床榻前,瞧她皱眉,一脸痛苦神色,昏迷中,她不停辗转于那些梦境中,叫人嘶吼不得,离开不能。
偶尔醒过来,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叫那些个人喂了药又沉沉睡去,这样折腾了也不知多久。
大夫开的药,日日煎服,虽不见起色,不过这几日过去,万惊鸿终于有了苏醒之色。她睁开双眼,瞧见床榻边站着的万盛兰与卢宴恩,还有玉竹蝉衣两人,皆是担忧地神色。
见她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子惊喜,如释重负,喜极而泣。卢宴恩深吸一口气,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与万盛兰一同紧紧握住万惊鸿的手。
总算是醒了。
卢宴恩与万盛兰说她昏迷数日,与她说起这些日子的担忧,与她嘘寒问暖了一番。
两人这几日都在此照顾着,未能好好休息,脸上都是疲惫神色,还强撑着在这,万惊鸿道“爹,娘,你们都去休息吧,否则年儿会担心。”她望向玉竹,又道“玉竹,替我送送老爷夫人。”
听罢,两人便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便一同离开了。
待二人离开,蝉衣向前两步,跪在万惊鸿床榻之前,眼中皆是泪水,鼻头都皱红了,道“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蝉衣真的好担心。”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本该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疼,而她不仅不是,还在伺候别人,不过小小年纪而已。
不过小小年纪而已。
她从来独自生活,以往生病感冒都是自己强撑着拿出备用药吃,吃完便入睡。睡前一个人,醒来还是一个人。
或许那些日子过得久了,也没有什么让人不习惯的。只是,许久未曾在醒来后看到,床边有人正一脸担忧地守着自己。这种心情,让人说不出口,形容不来。
屋中隐隐能听到又人声传来,不曾停歇,像是热闹极了,穿过了窗扇,飘了进来。
万惊鸿伸出手,搭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想说没事,又住了嘴,最后在肚子里绕了几个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及的话,她道“如今是几日”
蝉衣忍住泪水,用手绢擦了擦,回她“回小姐,今日已是小除夕。”
什么竟已过去这么多天
万惊鸿一惊,挣扎着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她身体虚软,仅仅是这个动作,都费了不少力。蝉衣见此,立马去帮她,为她托起了身子,坐靠在床头。
万惊鸿抓着蝉衣的腕子,道“柳大小姐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