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议,整顿尚书台以及夜市的事情按预料所想一般,顺利通过。
不过,虽然顺利,但司马炽也同样看出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心里应该颇有微词。
但前者之事有尚书台牵头赞同,后者则有刘暾这个总管司州的司隶校尉以及新任户部尚书王延的站台,就连他这个没有威严的皇帝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两件事情的赞赏,于是结果很明显,自然没有谁会不长眼,站出来反对。
这让司马炽再次感觉到了权力真空后,自己话语权的增大。
只是工部尚书的新人选难以议定。在司马越将朝堂一扫而空后,有资格担任的,要么太老,要么看不上,再不就是资历不够。
最后还是司马炽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对傅祗说道,“那就由傅卿暂以左仆射之职兼任工部尚书吧。朕听闻傅卿早年为官地方,在荥阳修筑过沈莱堰,至今兖豫一带未曾再遭河水泛滥侵袭,可见傅卿营造之能。”
“如今百废俱兴,农事当为首要。农事又以水利灌溉为最重,还望卿能为朕分此忧!”
傅祗连忙谢恩,“臣必当竭尽全力。”
司马炽想了想,又道:“洛阳京畿战乱多年,农桑弛废。卿就以洛阳为中心,先以近遭开始,督促各地农桑,尽快恢复生产。百姓所缺耕牛、谷种都可以由官府借予、应急。”
顿了顿,司马炽摆摆手,停住话头,“这件事具体情况,稍后傅卿与我再议吧。”
说着,顺口问道,“对了,立春过了没?”
傅祗傻眼,有点跟不上皇帝的思维,还不及答话,太史令高堂冲出列答道:“禀陛下,立春早已过去月余时间了。”
司马炽愕然,“那算了吧。朕原本想着,立春之日准备一次春耕,躬耕为天下表率,劭农劝稼、祈求年丰。”
他记得看电视上有皇帝“春耕”的场景。只是原身记忆里,却没有武帝惠帝亲耕的记忆,不过前朝历史记载并不少见。
高堂冲眼睛一亮,“回陛下,天子亲耕,不必拘于立春日。本年天寒,开春较晚,此时正当农时。择一黄道吉日,便可安排下去。”
司马炽点头,“好,便亦高卿所言。卿掌太史,就尽快择定良辰吉日。”
转向礼部尚书何绥道,“何卿,你执掌礼部,也尽快将这件事安排起来。眼见农时已至,不可再有荒废。”
何绥被点名,立马应下。
司马炽突然想起来,尚书台中人手短缺,何绥答应这么快,又没有问自己要人,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张张嘴,想了想,他还是没把这事问出来,将疑心压在心底。
且看看他的能力。
朝议过后,待傅祗离开,司马炽独坐东堂,陷入沉思。
思索近来这段时间的收获,他突然感觉,自从没有了司马越这座大山在头上,自己一下子好像变成无头苍蝇一般,乱嗡嗡一堆,却没有一个主线。
他的思绪有点乱,头也有些大。这每天他都在努力思考,要做些什么,才能摆脱如今的困境。
但他心里总是比照后世,结果就是所思所想太多。总想全都一起做起来,农事、商业、军事等等。但真做起来,就感觉很空虚,摸不到实际的成果。
“先只主抓一件事做吧!”良久,司马炽回神,自言自语。
……
午后,他并没有处理朝政,而是带着曹官径直去了舅舅王延府邸。不料却扑了空。
“王尚书府中仆从说,他家郎主自早上朝议出门就未归。并不在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听曹官回来汇报,司马炽皱眉,“没说是去办差还是出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