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没过多久,白筠安就又来到印澜了。
苏荷按照喻子琛的指示,去前台接了她,将她领了进去。苏荷趁机观察了白筠安,她穿着薄花呢蓝色西装裙,优雅、清爽、给人不错的印象,就是在服装设计公司,这样的装束显得太过单调了。
白筠安知道苏荷的身份是总裁助理,所以她走向总裁办的时候,她也没有丝毫怀疑,以为是因为苏荷自己的办公室在里面。
可苏荷并没有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而是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板。
白筠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苏荷脆声道:“喻总,白小姐来了。”
“进来吧!”隔着门板,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只能听出是个年轻男性。
白筠安闻声去开门,刚摸到把手,门却自己打开了。
“筠安,好久不见。”喻子琛站在门后,神色温柔,嘴角含笑,语气里藏着难以抑制的惊喜。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她下午跟季欣然过来,全程待在休息室,却不曾想那位杨总的上司、印澜的总裁,就是她的高中学长喻子琛。
惊讶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旋即绽开的是一抹微笑,“学长,好久不见。”
她几乎晃神,上次见面,还是在九年前,他们都还在高中的时候。喻子琛高三毕业去了国留学,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她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他。
“你手链在我这,我拿给你。”喻子琛说着便向办公桌走去,白筠安也跟着走进去。
苏荷这时候识相地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喻子琛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筠安,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筠安打开盒子微微瞥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手链,便不再多看,含笑着向喻子琛致谢。
到底是不在乎了,手链丢了自己也全然不知,还是捡到的人提醒的。她从来不是个恋旧的人。她想,如果这条手链没被人捡到,那自己大概也不会找了。
“你如今在天临做设计师?”喻子琛也安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跳槽,现在也就打打杂。”白筠安客客气气地答着。
“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是在市上的吧,怎么到市来工作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倒像是和邻居在日常聊天。
他是个沉稳的人,那见到故人的惊喜已然被他收了起来,转而拿出平和的、唠家常的态度来。
“工作机会多,反正两地距离不远,周末有空就回去。学长如今倒是事业有成。”白筠安很习惯这种客套的答话。
“一时兴致罢了。”
兴致?他倒真是谦虚。
“这行也不好做,风头过去了,谁知道以后怎么样。”他补充道。
“学长说笑了。”她低头道。
白筠安嘴上这么答,心里想的却是:他不是还有作为杨总上司的那份副业么。他都觉得日子难过,自己这个小职员怎么活。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喻子琛试探道。
面对喻子琛,她表现得没有防备,坦然道:“改天好吗?昨天熬夜加班,实在累了,想回家睡觉。”
喻子琛没什么理由拒绝,只道:“那好,我让人送你。”
他打了个电话把顾江杉叫来,又抽出一张名片递到白筠安手上,笑着说:“记得联系我,别放我鸽子。”
顾江杉随即便进来了。白筠安看向他,道了句“有劳了”,刚起身没走两步,却感到左胸下方一阵刺痛,疼得她身体直直地往一边倒过去。
喻子琛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扶住她,柔声道:“怎么了?”
白筠安动了动嘴唇,想开口说话,持续的疼痛却让发不出声。
喻子琛感觉她的身子沉沉地往下坠,当机立断,一只手从她背后绕过环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搂住她大腿,将她横抱了起来。
“里面有床,你去躺着休息一下。”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似乎很是担忧。
白筠安此时又突然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视线开始模糊,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喻子琛的手臂,吃力地吐出一个“好”来。
喻子琛快步走进里面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将白筠安平放在床上,帮她脱下高跟鞋,随后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哪里疼?”喻子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靠在床头,关切地问道。
白筠安皱紧了眉头,因为疼痛又本能地用牙齿去咬自己的下嘴唇。过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应该是,肝疼。昨天,熬夜熬的太晚了。”
“这么不爱惜身体。”喻子琛淡淡感叹一句,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以表关怀。
这亲昵的动作让白筠安有些惶恐,本能地向后一缩。喻子琛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将手收了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喻子琛才从刚刚他一系列逾矩的“本能行为”中发现,自己对白筠安的兴趣,远比他预想的要浓厚得多。
尴尬持续了几秒,被跟进了一直站在后面的顾江杉打破,他朗声道:“我去拿药。”
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作用,实在是可喜可泣。
房间里,白筠安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一方面,她是真疼另一方面,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缓解刚才的尴尬。她转头偷偷瞥了一眼,见喻子琛神色如常,实在看不出他什么心情来。
很快,顾江杉回来了,带了一杯温开水。
“能坐起来吗?”喻子琛接过药和水杯,在床头半倾着身子问道。
白筠安点了点头。
犹豫再三,他还是说道:“我扶你。”
说完,他神色恳切地看向白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