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煤球:“......”
感觉有人看不起本球。
忽然,苏蝉感觉自己的上身被一股大力托起。
武十三一手扶着在苏蝉的肩膀,一手按在苏蝉的背上。
“这位兄弟,此次皆是因我,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我先给你疗伤。”
说话间,一股纯阳至刚之力灌入,精纯,凝练,自苏蝉的背部脊骨处扩延至周身,流经身体大小经脉,形成一个循环。
苏蝉还未回神,眼前忽然升起了雾。
“哗啦啦~~~”
耳边响起水流声。
苏蝉寻声看去,却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雾中,慢慢升起,越来越大。
黑影压下来,苏蝉被黑影拍打出去。“砰”,入水之声响起,苏蝉意识到,那道黑影是一片浪花。
身处水中,苏蝉却丝毫没有窒息感,但他也无法动用法力,更无法施展神通剑术。
他似乎成为了水流的一部分,顺着水时快时慢地流动着。
苏蝉冷静下来,打量四周。
四面是水流,像是一条江,可以隐约看到两岸的影子,水面之上是白茫茫的雾气。
很快,苏蝉发觉有异样之处。
这条江里没有鱼虾,也没有水草,往下看去,能清楚看到有些坎坷凹凸之处,却没有砂石,像是一整块的岩石,岩石上有些奇异的花纹,别有美感。
水流不息,似乎过了很久。
苏蝉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何时,江面上的雾好像薄了一些。
一个人影出现在江岸上,看其身量大小,约是个少年郎。那道少年身影摆出一个架势,挥拳踢腿,应是在练武,练的是一套品秩不高的拳法,练上三十年也顶多是个二流高手。
“喝!”
“哈!”
略带稚嫩的呼喝之声传入水中,印证了苏蝉的猜测。
苏蝉有些欣喜,有变化就好,这世上恒久不变的才让人感到可怕、痛苦、甚至绝望。
水尚在流,未曾停歇,苏蝉不得已随之远去,少年在原地,身影渐渐远离、缩小、淡去。
视线里少年的身影终于不见了,苏蝉期待的没有出现,他回过头,流去,流去。白色雾气死寂沉沉,再也没有变化,两岸看不见风景,看不见人影,可岁月流逝的感觉却很清晰。
仿佛过去了一个四季轮回,岸边打拳的人影再次出现了,打的仍是那套平平凡凡的拳法。他似乎长大了些,声音也变的更沉稳,出拳也更加稳当,有几拳甚至打出了拳势。这么一套拳法练到这种程度,在那些看不见的岁月,少年想必是下了一番苦功。
流转,流转。
岸边的人影一次一次地出现,少年也渐渐长大成了一个魁梧的男子。
“喝!”
“哈!”
一板一眼的招式,流转了十几次都不曾改变。
可出拳的变化却很明显,那股气势,那股意志,让苏蝉也不由赞叹。
他的每一拳都像是一座大山横亘在此,一旦出拳,风吹不动,雷打不停,就算身死魂灭,也要一拳出罢。
苏蝉忽然想起曾经在昆仑山天墉城后山日日练剑的自己,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剑了。
他忘了,忘了曾经为何那般辛苦练剑,忘了自己为什么不再练剑。
人随事变,心随境起,人世如刀,将人雕刻成一幅模样,却不见得是最初心里想的那样。也许是当初没想好,也许是觉得当初想的不对,也许有很多理由。
苏蝉突然觉得,岁月苍茫,令人心生畏。
又过了几个流转。
岸上的人影踏入了江水之中。
他站在江水上,依然是出拳。
苏蝉的视线猛然升高,他在高处,俯视着那道身影,然后骤然俯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