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同学们自愿加入整理残骸的队伍之中。
再次忙完,天已经黑了。
这边也没个路灯,全靠时而从云层里探出头的月亮照明。
宫陌伊习惯晚上也会小跑一会儿,虽然今天很累,可是她还是继续坚持。
空地多得是,她小跑完一圈,因为场地大,便感觉真的差不多体力透支了。
一旁,有一片土丘,她走过去准备做了拉伸动作就回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断断续续的乐声传到了耳畔。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便见着两米高的土丘之上,坐着一个穿着迷彩和军靴的年轻人,他个子应该很高,两条大长腿包裹在迷彩裤里,有种难言的张力。
他的手臂撑在膝盖上,正用一片树叶吹着乐曲。
因为树叶的确不太好吹,所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却能听出其中婉转的曲调。
此刻月亮被遮了大半,稍许月光从云层里透出,宫陌伊看不到男人的五官,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深刻又凌厉。
他头发颇短,帽子放在了一旁的土丘上,吹着树叶的时候,目光望向天空,仿佛那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宫陌伊站在土丘下,仰头看了一会儿他,随后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深远黯沉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她,问:“上来吗?”
宫陌伊没想到对方来就是这么自然的一句话,她不由笑了,继续仰头望着他:“不了,我爬不上去。”
两米多高,土丘这一面又很平整,呈九十度,她根本上不去。
对方也笑了,坚毅的轮廓有片刻的柔和,他也就不勉强她,只问:“想听什么?”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似乎也被晕染上了低磁的味道,格外好听。
宫陌伊想要看清他的长相,总觉得这样声音的人,必然也该有一副好皮囊。
可是,云层反而好似专门和她作对,直接将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有些懊恼,随即又觉得释然。萍水相逢,有些东西何必认真?
她道:“吹一首琵琶语吧,我觉得旋律挺好的。”
“嗯。”他应了声,又开始吹了起来。
于是,宫陌伊在土丘下,他在土丘上,音乐随着他们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