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摆脱现在泥泞又无力的生活呢?
褚年觉得这个题比考研数学难五百倍。
首先工作是一定要继续的其次
周日的早上,褚年站在卫生间里,湿哒哒的拖把被架在桶上水淋淋漓漓滴答下来的声音,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昨天他辛辛苦苦擦了地,拖把没冲干净,过了一夜就生出了更可怕的气味,从厕所里往外蔓延。他只能忍着恶心再冲一遍当然,冲的时候又吐了一次。
“我得先把身体调整好。”
他看着镜子里的“余笑”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真正的余笑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大概吧,褚年试图想起曾经的余笑是怎样的,只记得一个很单薄的影子,给他洗衣做饭,给他换床单被套。
认真想要回想那张脸褚年想起更多的是她大学时候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总是笑一靠近,就让人觉得安心。
那时候的余笑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洗净脸,褚年摸了一些傅锦颜送的化妆品努力揉一揉脸让自己看着精神起来。
她还要去医院检查身体然后问一问医生怎么能把身体调理得好一点。
宫斗小说里写了一百种能够让人失去孩子的办法,提起怀孕后的保养,说的就是喝汤喝药,让抱着“观摩学习顺便解闷”心态的褚年一阵恶寒,他就算再没有尝试,也知道瞎吃药是肯定会出事的。
于是,社区医院的小护士再次看见了那个戴着口罩的“宫斗剧上头女士”。
“护士,您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要是想体检,有什么注意事项么?”
“没什么,你抽个妇科检查的号儿就行。”
小护士看着这个女人,叹了一口气说:“且不说你的孩子,你好歹别亏待呀,气色一次比一次差。”
褚年点点头,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了。
“那个”褚年又压低了声音,“您知道转转男孩儿是个什么原理么?”
小护士瞪大了眼睛,她也凑近了压低了声音:“您这是拿我这儿当宫斗剧大百科了呀?”
褚年:“”
“这个就没啥好说的了,谁信谁是负的智商二五零。”小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谁跟你提了这个,你把她带去个三甲医院同时查查脑科和精神科吧。”
褚年默默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
等血常规结果的时候,褚年就坐在抽血室外面的椅子上,医院里的气味儿一直在通过他的鼻子刺激他的胃。
在他旁边,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坐下了。
“哎呀,别动,我还疼着呢!”女人捂着自己肚子的一处呲牙咧嘴。
男人身上扛着大包小包,拍拍女人的后背说:“好老婆,咱还是去三甲看吧,你看你疼的,这边医生我怕水平不行。”
“行了行了,那点钱留着还房贷吧,医生都说了是胆囊炎,做手术也就是个小手术。”
夫妻二人的穿着都很简单朴素,说话间也是计较着那一点钱,透着穷的无奈。
褚年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也许,大学时候那个爱笑又可爱的余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一个人在医院里孤零零坐着等检查结果。
因为他也没想过。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手臂有些酸痛,才想起来自己还一直用棉签堵着手臂抽血的位置。
“啪。”沾了血的棉签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周日下午五点,余笑出现了在公司的健身房里。
天池集团最不缺的就是楼盘和房子,他们一行人在京城被安排住的就是公司的接待公寓,从地下可以直接通到公司。
穿着恤,余笑在椭圆机上热身,周末公司的健身房很空旷,只有几个撸铁达人在镜子前面比着举哑铃。
健身这事儿跟世上的很多事儿一样,一日不练三日空,四五天没有正经健身过的余笑走了四十分钟的椭圆机就觉得有些累了,躺上卧推架之前,她仔细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平,决定两边都比之前减掉五个公斤的重量。
“一个、两个”脑子里尽量放空,不去想跟父母坦白的事情,余笑努力吸气,扩开自己的胸腔,激活自己的胸部肌肉。
“十”回去之后,她还是要跟褚年谈一谈,为了不离婚生下这个孩子,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十五”东林那块地的东北角怎么规划,找时间还是要跟设计院的木老师聊一聊。
就在余笑在脑子里一件件想事情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杠铃再往下一点,最好贴近胸肌,核心注意收紧,撑起来的时候手肘不能锁死。”
声音的来源来自于余笑的视觉盲区,她慢慢把杠铃放回到架子上,坐起来,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件黑色的恤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董事长!”
“进了健身房就别一副要汇报工作的样子了。”池谨文的手里手上拿着一条白毛巾,显然也是刚刚练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