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一 探王府 星夜赴闽粤(1 / 2)江湖岁月印吴钩首页

史一氓和祁心怡不敢再作耽搁,快马加鞭,沿着官道一路疾行,一路上不见一个吴三桂的兵丁,更别说清兵了,史一氓心中暗暗纳闷,在南昌就听说吴三桂的大军已经北上,怎么到了这里还不见形迹?难道吴三桂惧怕八旗兵退守昆明?那为何又派出陈嵩等人到杭州城劫掠清兵粮草,去南昌城刺杀安亲王爷?莫非是吴三桂的大军并没有从此路北上,舍近求远,绕道而行?史一氓越想越心烦,话也懒得说,只顾扬鞭摧马,祁心怡忍不住说到:“你再这样打马,马当真要累死了,哪有你这样赶路的?”

史一氓勉强笑了笑说到:“一路上连个官兵的影子都没见到,想那吴贼一定是龟缩昆明老巢,或许有什么阴谋也未可知,我想尽快赶到昆明。”

祁心怡温言说到:“心急也没用,我也纳闷呢,可你这样摧马,马也有累的时候,咱们慢点走,让马也歇一歇,好不好?”

史一氓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放慢速度,祁心怡故意没话找话,逗史一氓开心,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老秀才,一生赶考,屡试不中。人到中年,也只好娶妻生子。生有两子,大的取名叫成事,小的取名叫败事。”

史一氓扭头说到:“听这两个名字,这个老秀才活该榜上无名。”

祁心怡道:“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这个老秀才认为,人的沉浮总在成败之间,这才给孩子起这这两个名字。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老秀才对他俩可是严加管教,希望孩子能够一登龙门,实现自己的仕途梦想。

有一天,老秀才要出门办事,临行前,给孩子安排了作业,让老大写三百字,老二写二百字,并让妻子督促他们写作业。老大贪玩,少写了五十个字,老二实在,多写了五十个字。时值黄昏,老秀才方才回家。一进家门,老秀才问妻子,道:‘孩子们的作业写得可好?’你猜老秀才的妻子怎么说?”

史一氓情绪依旧不高,淡淡说道:“当然是说写得好了,还能说什么。”

祁心怡眉飞色舞,道:“才不是,他的妻子兴冲冲地说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两个二佰五’”。说完,祁心怡“呵呵”笑了起来,声如银铃,花枝乱颤。

见史一氓没笑,祁心怡忙收住笑,说到:“你高兴点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真的不觉得好笑吗?那我再说一个,不信你不笑。”

史一氓脸含歉意,勉强挤出笑容,说到:“老秀才有这样的妻子,也难怪自己中不了第。”

祁心怡道:“我再说一个,你听着啊,有一个太尉很溺爱儿女,

一天他回到家中,看见儿子没穿褂子跪在雪地上,急忙问他的母亲,‘我儿子犯什么错啦,要在冰天雪地里跪着?’他的母亲一脸不高兴地说到,‘你的儿子不专心学习,心猿意马,不该惩罚吗?’那个太尉看着儿子在雪地里受罪,又是心疼,又是心生怨气,却又不好冲撞母亲,你猜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史一氓见祁心怡学着太尉和太尉母亲的腔调,有腔有势地讲着,不想扫了祁心怡的兴头,忙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说到:“我猜太尉会向他的母亲为儿子求情。”

祁心怡笑道:“才不是,那个太尉三把两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让人把他绑上,来到雪地里跪在儿子旁边。他的母亲急忙上前问他,‘你这是为什么?’那太尉说,‘你冻我的儿子,我也冻你的儿子!’”

祁心怡说完,又是“呵呵”笑了起来,这一次,史一氓装作很高兴地样子,“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到:“这个太尉也是一个糊涂太尉,不过,爱子心切,也可以理解。”

祁心怡见史一氓高兴,自然也是心花怒放,唧唧咯咯说起没完,史一氓虽然一心急着赶路,但两人有说有笑,心情倒也不烦。

不觉残阳西斜,已近天黑,史一氓和祁心怡来到了贵阳城,贵阳城门并不高大,却很华丽,城门甚是繁忙。

史一氓和祁心怡下马,牵马入城,只见街上行人四平八稳,脸无忧色,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与往日没有分别,叫卖之声甚是平静。

史一氓越发纳闷,眼中所见根本不象是要打仗,一副太平无事的样子,史一氓没有心情观赏街市,两人就在街边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一夜,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结清房钱,牵马出了客栈,在街边胡乱吃了一碗肠汤面,又买了数个糖麻团揣进怀里,以备路上打尖,摧马出城,驰向昆明方向。

迤俪过了天龙镇、安顺镇、茶马镇和双凤镇,将近未时,一道雄关拦在前面,只见关前立有一座界坊,界坊高约三十尺,宽有五十余尺,楹柱涂金绘彩,重檐翘角,雄伟壮观,坊匾上书“胜境关”三个大字,坊后不远处,一座高大气派,雄伟壮观的关楼气势逼人。

胜境关是中原内地入云南最重要的通道,被称作“入滇第一关”,两侧高山耸峙,岩石突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此时,胜境关上下均有士兵把守,正有一支驼队“咣啷咣啷”摇着驼铃从关下经过,史一氓和祁心怡下马牵行,未及关门,两名兵士手执长枪喝道:“干什么的?过来检查。”

史一氓和祁心怡互视一眼,缓步走过去,那两个兵士一人查看包袱,一人向马上看去,猛见一个布袋斜挎马背,伸手一摸,顿现喜色,一把抓在手里,见包袱里除了衣服外只有一把钢刀和一把长剑,登觉失望,心内有气,斜眼看了看史一氓和祁心怡,冷冷地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带兵器干什么?”

史一氓急忙解释道:“我们是去大理探亲,路经贵地,路上不太平,用以防身。”

那人刚想说什么,却见另一人眉开眼笑地晃了晃手中的布袋,立时会意,把刀剑放回包袱内,问到:“你可知前面是哪里?”

史一氓道:“昆明,我们是借路。”

那人继续道:“不知道不让带兵器入城吗?”

史一氓心中着急,急忙说到:“二位官爷,行个方便,我们从北方来,实不知有这些禁忌,请官爷网开一面,行个方便。”

那人向四周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网开一面不难,行个方便容易,只是那个布袋就带不走啦。”说着话冲布袋扬了扬下巴。

史一氓顿时有气,这是冯天伦馈赠,哪能随便给人,刚要张口拒绝,祁心怡轻轻拉了拉史一氓的衣袖,史一氓一脸不愿意,不知道祁心怡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祁心怡冲那两个兵士笑着说到:“二位官爷如果喜欢拿去好了,不成敬意。”

二位兵士扭头看了一眼祁心怡,见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已自骨质疏松,当即和和气气说到:“姑娘真如仙女下凡,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其中一人回头冲关门口喊了一声,“放行”,祁心怡拉着史一氓的衣袖率先往关门内走去,史一氓极不情愿地跟着祁心怡牵马入关,祁心怡递了一个眼色,两人迅速上马狂奔。

一口气奔出数里,史一氓才勒住丝缰问到:“你干嘛要把布袋给他们?他们这是搜刮民财,和强盗有何分别?何况,那银子是我义兄馈赠,岂能随便给人?”

祁心怡嘴角撇了撇,笑道:“本来我以为你江湖阅历比我多,谁知道居然不如一个孩子,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都不懂,他们身居这荒山僻野,心理能安稳?再不捞点油水,那不亏大了?所以,我们只能给,过人家屋檐,不得不低头,除非你不想入关。”

史一氓想想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义兄馈赠的东西,心内总是有些难以割舍,可事已至此,却又是无可奈何,当下也不说话,轻提丝缰,策马前行。

天黑时,刚好路过曲靖,两人小住一夜,第二天早早起程,一日急行,临近傍晚,已到昆明城外。

但见城门戒备森严,天色微暗,却已是灯火通明,一队队手执长枪大刀的士兵军容整齐,往来巡视,出入城的人盘查得甚严,凡是兵刃火药一律收没。

史一氓和祁心怡把马牵到路旁,低声商量如何进城。

祁心怡道:“看来你的刀和我的剑是进不了城门了,咱们得另想办法。”

史一氓道:“没有兵刃可不行,不如咱们乘天黑越墙而入。”

祁心怡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走,先在城外找一家客栈住下,把马匹寄存在客栈,夜半时分,准时入城。”

两人重新上马,原路返回,在护城河边上寻了一家客栈,安顿好马匹,胡乱在街上吃了晚饭,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消磨时间。

百无聊赖中,史一氓房间的门“笃笃”地响了两声,史一氓立即警觉地问道:“谁?”

祁心怡轻轻笑了一下,低声道:“是我,祁心怡。”

史一氓急忙打开房门,让祁心怡进屋,又向屋外看了一眼,这才锁好门,问到:“你不休息到我这来干什么?”

哪知祁心怡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刚才的声音透着恐惧,真没想到你会吓成这样,还以为你是大英雄呢,还不如我一个姑娘。”

史一氓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祁心怡担心史一氓脸上下不来,忍住笑急忙说到:“我睡不着,一个人呆着闷得慌,来找你说会话。”

史一氓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