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一夜燥怒的梦。人很压抑，胸口闷闷的。惊醒过来，四周仍是黎明前的暗黑。

我蜷曲在路民怀里，他的胳膊重重地压着我，我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不知道路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已经习惯了等着他，等着等着就自己睡着了。路民打着鼾，光着的上身热哄哄的，一摸一手油汗。路民虽然每周都坚持运动，仍架不住酒席上的垃圾食品的高热量，几个月胡喝海吃下来，皮下脂肪明显增多。胖子热量大，在他旁边都能感觉到热量的辐射。现在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我觉得一个月空调费，都可以买几只电风扇了。对，买只小吊扇。

我想让自己挣脱梦里的压抑感，睡不着等着天亮，就盘算今天周日做些什么，来营造小家，和与路民的小日子。

早餐后，我提出与路民一起去超市。我们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去逛逛街，逛逛超市了。

买了毛豆。路民先拿的剥好的毛豆，我给换成了带壳的。我是不喜欢剥毛豆，我挺恶心豆荚里的虫子的，但算下来，自己剥的价格要经济一点点，省一点是一点吧。一包鸡蛋，另拿了两只壳有些破的，准备当天吃。超市正好有促销活动，打折食品又挑了一些。最后，还选了只促销的小吊扇。

路民不满地向我翻眼，说：“老婆，你这么抠，太节省了，我都难为情。”

我不理会他的不满，说：“我苦日子过惯了，就爱攒钱。流浪狗得了块骨头，还会藏起来，留着饿了的时候慢慢吃呢。”

路民有来电，他推着车“哦哦哦”地落在后面接电话。我看到冷藏柜里有苏式米糕，拿了几块红豆松仁的，知道路民爱吃，就又拿了几块薄荷桃仁的。

路民过来看到我拿糕点，奇怪地说：“这东西价格不便宜，你又舍得买了。”

“你喜欢吃呗，我讨好你行了吧。”我开着玩笑。

“你说是讨好我，我就不吃了。”路民话说得口气生硬。

我看看路民，他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知道我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你怎么玩笑都开不起了？”

“不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就不应该有讨好不讨好的说法。”

好吧，是我不对。我不作声了，看看东西买得差不多已齐，从路民手上拖过购物车，往结账处走去。

自助结账很方便，我账都结好了，路民又落在后面接电话。现在我和路民，正常沟通都少了，还踩不到一个点上，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触点，还会惹到分歧。不知道算不算后蜜月期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