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蟒“咯~”“咯~”俩声,吐了一下蛇芯子,仿佛没兴趣理会下跪求饶,丢盔弃甲的羽民族人,反而盯着越来越旺盛的蓝色烛芯焰,一圈一圈的来回抖动着庞大的身躯,眼睛里的野性,恶毒,已消失,代替的是兴奋,和更多挑衅的意味。
羽鳞覡师也盯着正在聚灵的烛芯焰,心里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丝毫也不管倒在地上受伤的族人,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任由他们忙乱着好的拖着躺着的逃走。
终于羊脂蜡烛的蓝色烛芯焰跳动了一下,火焰开始越来越快的大了起来,幽蓝色的火焰没有一丝温度,也不散发一丝寒气,一个老迈,古朴又矮小的虚影一般的身躯渐渐出现在了蓝色烛芯焰之上,悲叹的神情下挥洒在满是岁月摩擦过的脸上。
虚影老者自然是羽民巫祖羽桀,转身淡淡看着羽鳞,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便是我那后辈小斯?巫道卷里难道没记载不准上山吗?丢失的厄蟒咒语巫术你又从哪里弄来的?”
话语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出现在了羽鳞周围。
羽鳞赶紧跪在地上,他知道,虽然羽民的羽桀巫祖已死去几百年,虽是依靠丢失传承的巫魔法,但留在骨杖中的精神力量依旧不可磨灭,可惜却要依靠珍惜的聚灵蜡烛为介质。
“巫祖,第十代羽民覡师子弟,羽鳞知错了,还请巫祖先为我们羽民铲除了这恶蟒,好去山中拿出那单花锡杖草啊,您希望我们族民部落继续堕落下去吗?”
巫祖老者羽桀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羽鳞,摇了摇头,喃喃道:“真是我族不幸也。”
“我现在只是一道精神寄托,早已无法和当年巫术能力强如通天的那个巫祖比拟,何况它确不是五百年前的灵蟒了,估计种下的扼蟒蛊毒也被它抹灭的所剩无几了。”
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周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岁月的残酷不饶人的气息,满是沧桑之感。
羽鳞听到抹灭蛊毒,满脸的不可思议,起了身,阴冷道:“这不可能。”
在自己意识中蛊毒是不可磨灭的,这是超出了这个世界中的东西。
“我羽民覡师子弟,准备厄蟒巫咒。”
下面的阁楼门“哐当”被打开,从里边冲出当日的七个少年,三把芦笙,四把号角,脸上也画着诡异的符号。
七个少年按照七个方向围住了长蟒,竟然也不害怕,霎时间,芦笙和号角憾人心弦的声音在空气中穿透着,仿佛在唤醒被一直压制着的什么东西。
长蟒感觉到了体内的一丝悸动,它本是银龙草的第一发现者,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人类出现,就被人偷袭,在身体里打下了蛊毒。
几百年间痛不欲生,后来不断借着银龙草的灵气,和牺牲了上百蛇王的后裔,终于磨灭了蛊毒的大半,现在所剩无几的还隐藏在身体中,它在等,等一个特别的时刻,殊不知这个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咯”“”咯”“咯”
数道声音不断从长蟒喉咙里发出,尖细的声音如同利剑,在整个山上与芦笙号角争锋着,七人如同一起受到了痛苦的打击,撒手扔掉了手里的巫器,倒在地上捂着耳朵。
羽鳞闷哼一声,也堵住了耳朵,却发现没什么用,长蟒的声音仿佛有着穿透性的魔力,磕杀着他的灵魂。
巫祖老者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骨杖,在羽鳞面前来回迂回着,自然是桌子上的那根,只见骨杖已不再是平淡无奇,反而在杖身上出现了他看不懂的金色巫咒。
羽鳞摆脱了长蟒蛇音的折磨,双手已从耳朵上拿下,眼底却对巫祖手里的骨杖多了一分贪婪。
心里一阵翻涌,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帮老东西,果然是他们断了这些奇妙巫术的传承,自他们之后便只剩越来越少的术法流传下来,到我这里竟然剩下了一些杂碎,零散的东西,哼,你们也真的狠心?
长蟒察觉到了巫祖虚影的举动,停了下来,身躯迅速收回,盘在了一起,警惕的看着巫祖虚影,它可不想再走一次老路了,来回吐着蛇芯子,挑衅的看着猎物般的看着他。
“你们还不退下去。”
沧桑的声音发出,七人连滚带爬的连东西没拿就跑了,心道大觋师创的厄蟒巫咒竟然对长蟒没一点用处,可见是真的磨灭了蛊毒,众人这样想着。
羽桀和长蟒对视着,如同几百年的冤家见了面,不对,本来便是冤家。
羽桀虚影看了看天空之上的阴云和滚雷,苦笑了一声,难道说自己留在世上的最后一道精神寄托也要消失了么,落寞的部族,狡猾的子弟,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若老夫没有了猜错,你恐怕早已经蜕变成了虺蛇了吧,只是,这单花锡杖草灵力如此强了么,哦,对,算算时间,几百年了,锡杖草也要成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