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有些东西当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只有失去时才知道它有多么宝贵、多么的重要。因为我们很快知道了,在太原的日子是我和石云在一起时的最难得的时光。
五一前我接到公司主管副总章总的通知,说公司承接了苏州的监理项目,调我去苏州当总监。我当然不愿意,我说我走了太原怎么办?他说和业主说好了,我还挂太原项目总监,公司派一个总监代表接替我。我说不可以,苏州找别人吧太原这边我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各项工作已经就绪,我不想去苏州折腾了。他说正因为这边一切工作都就绪了,所以才调我去苏州开辟局面。他还说,公司还考虑了我离家近,也是一种照顾。公司已经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还说调到苏州,你离家近了,应该高兴才对呀?我心里说,高兴才怪。但公司已经定了,自己也真没有什么可推脱的理由,再说离家近也是事实。
我给石云打电话,石云对着电话就哭了。我对石云说我要在回上海前要抓紧时间去锦州,有事我们当面再说。她说好吧!我回到住处,把自己带回上海的东西收拾好,把床上五件套装好,准备带到石云哪儿。
接着给我那位老朋友打电话,告诉他我走了,问他餐具等还要不要了?他问接替我的人还用吗?我说应该还要用。老朋友说那就留给他吧!
他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说:“马上”。
他说:“这么急?那就送不了我了。”
我说:“我还挂着这里的总监,还是要常来的,见面的机会还多。”
我又给石工打电话让他过来,把情况告诉他,把房门钥匙和租房合同交给他。告诉他我有急事要走,让他交给新来的总监代表。我是乘动车回锦州的,上公交车时给石云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已上公交车,让她在家等我。
一进家门,明显感到石云情绪的低落。每次见面,我们总是热烈的亲吻、热烈的拥抱。而这一次,石云像个受委屈的孩子是扑到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毕竟是外地项目,无论如何比回上海还是好得多。再说,我还挂着山西项目的总监,过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石云说“就是过了暑假也好呀!我一直盼着暑假去你哪儿。”
我把从太原带回的床上五件套,交给了石云说“放到这个家吧”
石云接了过去,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三号回上海,四号去公司报到。算今天能在家呆三天。
“我和孩子们说了,这几天跟一个团去旅游,我们能白天晚上在一起。”
我很感动:“好哇,谢谢宝贝。”
我们每次到一起,基本上第一件事是办正事,而这次没有。爱是需要激情的,石云显然没有。
我是满怀期待回来的,但看石云的样子,也像在热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什么都可以勉强,但在感情上是绝对不能勉强的。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石云都没有主动过,也没给我机会。
上床后,石云问我:“想吗?”
我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你想吗?”
石云说:“你想我可以陪你。”
很明显她不想。我可以接受石云给我的一切,但不能接受石云的违心献身。我淡淡的说,那我们睡吧。石云说想在我怀里睡,我把她楼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像母亲怀抱着婴儿。
石云睡着了,我却怎么也不能入睡。看着我离开太原对石云的打击,我心疼极了。不离开太原我没有能力做到,能为石云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她最想要的是和我在一起。从最根本上来说,影响我们在一起的,并不是离不离开太原,而是我们各自的家庭。
石云连回来住的勇气都没有,目前情况下让她跟我走是不可能的,我也不能让自己最爱的人为难。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给她一个家。
我的家庭怎么办呢?其实,我和我老伴儿所保留的不过是形式上的婚姻,事实上的婚姻早就不存在了。能不能保留形式上的婚姻,而给石云一个名正言顺呢?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人们说过的一句话:离婚不离家。
可不可以这样呢?我和我老伴儿离婚但都不离家,在我家只有我和我老伴儿知道,这样就给了我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我老伴不是我的妻子了,但还是我的家人,她病了我会在床前照顾,她不能走路了,我可以背着她、搀着她。如果能这样不就可以解决全部问题吗?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难关。一个是我老伴儿,说服一个像她那样的传统的没有任何过错的女人将是非常困难的。但更大的难关是石云,我现在首先的任务是说服石云。
怎么说服石云呢?还没想出办法,但我想办法总会有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石云是怎么离开我的怀抱的。
当我早晨醒来,石云已做好早饭,正站在我床前,仔细的端详着我,正像我常常这样的端详她。我不知道她站多久了,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充满爱意。见我醒来,她叫了声宝贝,就俯身拥抱我,热烈的亲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