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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银星猝地被项顶细腻之声唤起——见那伊人仍为自己雨中持伞。那张小脸也冻的苍白起来,唇瓣颜色渐失,心中不由一动——
他缓缓起身,望着那双灵动的眸子,向她抬起湿淋淋的手臂,两只冰冷的大掌随即一握,将那双正持着伞白皙的小手整个环住——
廊下之人那躯干依旧伫立,只是那张冷峻的脸上,一对剑眉微微靠拢了些,如漆的眸子越发深黯起来——
哎呀呀!韩如雪她今生何等有幸,竟让她亲眼睹了一场‘三角恋’的现场直播!
狗子啊狗子,有本事你就接着傲娇啊!你的小荣儿就要变成别人的娇娘子了哈哈哈!
红漆柱后那位吃瓜群众忍不住痴笑一阵,完毕立即收回笑容,认真地观着雨中情景——
:“荣儿,留在秦府,留在我身边可好?”
秦银星尤为痴情地言道,掌里的那双小手预往外抽出,不料徒然。小荣顿时羞得一脸绯红,柳眉紧拧,启唇低声急道
:“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妥!”
怎料那大掌紧紧一握,秦银星深低头,微侧首,真诚万分的瞩着那双到处躲藏的眸子,许道:
“自家尊寿宴上你吟得那首诗、跳得那曲舞起,你的声影已然深烙我心,荣儿……我秦某今生必定非你不娶。”
:“二公子,很抱歉小荣不能与你相许,不能留在秦府!”
说罢,那双小手再度用力往外挣脱,秦银星即地握的更紧,言里都是惊慌沮丧:“为什么?我哪里没有做好吗?许是你……已有了心上之人?”
韩如雪立即收起竖着得耳朵,随即仰头望着对案——
廊下那人额上眉梢一松,躯子随之一倾,竟摞不动脚了。
他到底,在期许着什么,又怕她道着什么——
——
心上之人……是啊,情根初起,皆因那早已枯萎的海棠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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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好看……”
深知此时的他正在高烧之际,口中这句定是那胡言乱语,他应该是将她认成了韩府住在海棠阁的那位二小姐了罢。
即便如此,小荣心里仍是小鹿乱撞!那感觉陌生至极,既教人害怕又迷之向往——
抬起一支手臂,预将发鬓耳侧韩如风为她戴上的那朵海棠花取下。
膝下那人躯干滚烫,抬手将那纤细的手臂轻轻握住,干裂的唇瓣依旧轮廓分明,吐着热气:
“……别取,好看……”
那瘦小的躯子不由一颤,海棠花随之掉落在地。
斜身将它小心拾起,放置在自己胸膛处襟口中——
今生,再也不要取出,再也不要丢了它……
每每回想起去年因他出府为太夫人断崖山寻药,暴雨连下数个夜晚,那雨声深深牵动着她的心——寻了数日不得归来,最后她终于按耐不住,出府寻他。
一竹林中见那牵挂之人已晕眩在地,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她连滚带爬前去扶之,两人徒了好一阵。
一涯案上,见一海棠树开得正好。半梦半醒得他,眸子微眯着抬起头淋着那细雨,支手在那树梢摘下一朵海棠花——
良久,至涯案一山洞里避雨,恍恍惚惚地被小荣安置在了草芥上……
见着那个瘦瘦巴巴的小人正在柴堆旁忙活取火,转瞬,火光闪烁,一股暖意深深地包围着他……那火光,暖了他的身,也暖了他的心……
恍惚之间,盯着那小人白皙的侧脸,许久……鬼使神差地借着余力,徒臂将那小人儿拽到了自己身前,将手中一直握着的那支海棠花,缓缓地戴在了她的耳侧……
:“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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