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肉香扑鼻而来,其实封成谦从昨晚至今,也滴水未沾,香喷喷的兔腿肉就在唇边,他不免微不可见地咽口水,别过头去,起身走到一边,淡淡道:“你若去镇上拿药,切记万事小心,半日回来。”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他不再阻拦。与沈霁月相处小半月,他也知晓她说一不二的脾性。
只以半日为期,若她无法按期归来,他定不会坐以待毙。
他的关心未多加言表,沈霁月却懂得他其中的含义,怔了片刻,“知道。”
举了举兔腿,“真不吃?”
封成谦在一旁坐了下来,他也一夜没休息,此刻有些疲惫地阖眸小憩。沈霁月也不再强求,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可能是饿了,肉汁陷入齿间,真的香。
“记得拿些跌打创伤药回来。”
沈霁月动作一顿,“做什么,你摔伤了?”
“你的手不想要了?”
他若不提,沈霁月都快忘了手腕受伤这一茬,毕竟已经过了一晚上,真正疼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又不是受不得苦的人,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哪挨个顾及的上,这腕上的隐痛便被她抛诸脑后。
“无碍。”
约莫也没什么大事,若真的严重,还会教她忘了?
见门外的日头渐渐升起,天已半亮,橙黄的暖光与雾蒙蒙的青山连成一色,微寒,沈霁月独自前行,绿萝跟上去将几锭碎银交到她手中。
“顺着山路走下去,岔路口向东直走便是丰阳。”绿萝打量着她,迟疑道:“你这一去,不会不回来了吧?”
沈霁月白了她一眼,“能不能盼我些好。”
她双手攥紧在胸前,面上难以掩饰忐忑之情,余光偷瞥一旁休息的封成谦,悄声道,“那你可要早些回来,公子还等着你呢。”
绿萝一双明眸中尽是担忧神色,沈霁月不由跟随她视线瞧去,正与封成谦四目相对。
她收回视线,将银子收了起来,转身离开,背对着绿萝可有可无地摆摆手。
此时已有客商来往于山路之间,只听哒哒的蹄声,一辆驴车缓慢地靠近,中年男人手持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催促驴子前进。
雾气笼罩,使得能见度及低,沈霁月又处在山路里侧,脱去夜行衣便是一身淡黄,毫不起眼,驴车主人只顾着哼小调,殊不知早被人盯上。
只见在晨雾中逐渐出现一个人的影子,笔直地拦在路中央,他惊诧地瞧去,倏地,人影扑朔,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到面前,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唔——!”
驴鞭掉落在地上,一刻钟后,又被一只纤纤玉手捡起。
沈霁月将他五花大绑,丢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对不住了,这荒山野岭只有你送上门来。”
晨雾已缓缓散去,挂在天上的日头逐渐明灿,沈霁月眯眼,将一锭银子塞进呜呜嚎叫的中年人怀中,扶膝起身,“这些钱够你置换新的,下次出门看眼黄历吧。”
可怜的驴车主人身上被扒个精光,满腔委屈都被一团布堵在喉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凭空出现的陌生女子换上他的衣服,翻身上驴,一个鞭子打出去,往日懒散的驴子后脚一蹬便一晃一晃地离开了。
丰阳,全镇戒备。
幸亏绿萝早早准备了马车帮了他们大忙,不然昨夜他们将被堵在丰阳镇口的方家下人拦住。
如今要进丰阳都要经过检查,而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