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慕滢朝着大殿门口而去,到了一个偏僻的位置,知画立即走了过来,“小姐,您刚刚要奴婢注意的东西,奴婢可都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什么,果真有这个标志吗?”董慕滢真的想不到,居然小有裨益。
“小姐,您附耳过来,奴婢给你说清楚。”知画自然是聪明人很快就将自己刚刚看到的都说了,董慕滢凝神静思了片刻,镇定了下,问道:“你可不会看错?”
“小姐,兹事体大,奴婢并不敢也不能看错,您放心就好。”董慕滢也知道,知画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说不会错,断然是不会错的,此刻,她才紧张起来。
“让世子殿下到前面的虹桥来一下,无论用什么办法,用什么借口,切记!不能让第三个人出现。”董慕滢吩咐完毕以后,轻轻的挥手,在知画要离开的一刹那。她轻轻的握住了头顶的金钗,“这个拿着,万一他不过来,就将这个给他。”
“是小姐周全。”
知画虽不知道今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从小姐的面色可以看出来,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无法去预料的。她只能极力的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遂匆匆的离开了。
宴会上,鲜衣怒马,知画好不容易到了里面。秦子衍看到行色匆匆的知画,装作中酒的模样,俄延了会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知画看到秦子衍过来,立即趋前一步,小声说道:“殿下,小姐在虹桥等着殿下,请殿下务必过去,兹事体大,殿下请从速到前面去。”知画也并没有与皇族里面的人深入交流过。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大不敬”,从刚刚焦急的语气中,她已经泄露出小校门小虎没有受到太多历练才会有的急功近利。
要是一般人的丫头,此刻早已经肝脑涂地,但是,念在她是董慕滢的贴身丫头,他只能点点头,朝着前面的位置而去。
他知道,宴会一开始,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且这个秘密只能他们两个人知道。
往前走了一段路,知画这才想起来,小姐这边厢还有信物,立即拿出来,在月色中,款步朝着世子秦子衍而去,“殿下,这是小姐让奴婢给您的。”
“嗯。”他握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刚刚他也发现了,确实有人在帘幕后跃跃欲试,只是奇怪的是,为何有人会伤害她?在朝堂中,她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除此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有人会杀她,说明她一直以来像煞有介事告诉自己的东西都非是沙上建塔,而是确有其事,这样一来,让他更加明晰的确定,她所说的那些话,倒是十有需要去采信了。
不过,到此为止,他还是没有发现云将军究竟有什么不轨的地方!要是卧底真的如同董慕滢所言,可以十几年如同一日一般的蛰伏,这倒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苗头的。
他朝着虹桥而去,桥上,她早已忧心忡忡的等了很久,刀斧手不会发现不了她离开的,幸而皇城里面人多势众,上头是灯下头是火,一般人是想要在这里行刺也是颇有忌惮,她等着,焦心的等着。
过了约略有一盏茶的时分,知画终于带着秦子衍过来了。
她几乎要望眼欲穿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倚门倚闾过,老远看到秦子衍过来,董慕滢立即上前一步,他待要说话,她已经走过来握住了的手,这样亲密的动作,以前并不曾有过。
被这样恰到好处的握住了手,他微微一怔,唇畔立即有了一个明丽的笑弧,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她看看周边,确定这里没有“隔墙有耳”的隐患以后,这才说道:“刚刚已经确定了,云将军是秦逸风的人。”
“何以见得?”他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单纯的想要从少女的脸上看到类似于惶惑与惊诧的神情,不过很快让秦子衍失望了,在这张脸上并不存在那种神色,她立即松开了那双冰凉的手。
“您怀疑我?”
“怎会,我不过是问问你,从什么地方确定的?”他还是老样子,语气不紧不慢。
“这里。”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手腕的内侧,“在这里,他们有一个纹绣,是秦逸风大旗上的图腾,现在,可以确定了吗?”她说完以后,气咻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么说,你果真助我了,如何去做?”他的语气郑而重之,与刚刚截然不同,被这样前倨后恭的态度微微影响,她一笑,“等会儿我可以引蛇出洞,至于他是怎么样死,您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是了,这个您比我擅长的多。”
“你要以身犯险?”他问一句,脑子里面迅速的思忖起来,这女子为了自己吗?还是这女子为了证明,她就是独一无二最为厉害的那个呢?他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靠近了她,“谢谢。”
“互惠互利,以后你我相互之间需忙的事情多了去了,今晚,我不方便说太多,请君暂且离开这里。”她这是下逐客令了?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软钉子,不禁有点儿淡淡的讶然。
“去吧,君上。”她挥了挥手,一脸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相信,自己这小半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透露着一种无往而不利的犀利,那种熠熠生辉的眸子,让人一看之下不禁吸引。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的娇颜上,她不自在的挥挥手,在他的眼前用手掌做刀,斩落一个横截面,“世子,您还不离开这里,做什么呢?”
“我在这里安排有人,你遇到了危险只需要大喊大叫就好,不会有人坐视不理。”他发现,自己不可以长久的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不然很快就会沉迷,也不能用力去研究这女子敏感的内心,不然自己会泥足深陷。
董慕滢现在有点儿微微的紧张,引蛇出洞是多么危险的行为,别人不清楚,她可是一清二楚,那是真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比与虎谋皮都简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