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够了?”须臾,等笑声的余音不在绕梁,淳于兖再次问道,“说吧,说出朕,想知道的一切!”
淳于兖将佝偻的脊背挺了挺,尽可能的用尽力气,正襟危坐。
即使要死了,他也要像一个堂堂的帝王那般,威严的死去,他不会让这个叛徒,看到他的狼狈和隐藏在龙袍下的遍体鳞伤。
“陛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微臣在这副棋局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吗?”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王都得到了什么吗?”
呼兰扎佐目不转睛的望着淳于兖,想从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一败涂地的狼狈和痛失一切的哀伤。
然而,看了半晌,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呼兰扎佐不免的有些失望。
“嗯,说吧,你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告知朕的吗?”
这个淳于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不过,他说的倒是不假!
“那么陛下,你都想知道什么呢?”
此时的呼兰扎佐,何尝不知道,面前的淳于兖已经是强弩之末,只不过为了维护那点所谓的帝王尊严,不愿意倒下,强撑着心中的那口不甘之气罢了。
不过,我做这些,还有为何这么做,他还不知道呢,我怎么会让他这么快就死了呢?
我一定要让他尝尝失去和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一刻,我盼望了多年,这一刻,我潜伏了多年,这一刻,我终将大仇得报!
心中想了想,呼兰扎佐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向跟随而来的一个御医点了点头。
御医会意,立刻从手中的药箱里,拿出了一颗四品气血丹,走到了淳于兖的面前。
“陛下,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寻到的,四品高级气血丹,只要您服下,龙体便会慢慢的康复!”
“哦?”淳于兖不解的望了望呼兰扎佐,他有那么好心?他不是盼着自己快点死吗?他这是何意?
内心思虑了一番,又纠结了一番,随后,淳于兖笑了笑,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老太监,点了点头。
“陛下,您,您不能吃啊,谁知道这丹药……”
是不是毒药这句话,德全没有说出来,既然呼兰扎佐策划了这一切,他又怎会如此好心?
“早晚都是死,无妨的!”淳于兖扯了扯嘴角,凄苦的笑了笑。
此时的他,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死与不死,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无所谓了。
他知道,呼兰扎佐不让他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怕他一旦死了,呼兰扎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是不会甘心的。
或者说,即使不让他现在死,稍后,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是,奴才遵命!”
德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从御医的手里接过了那枚丹药,颤抖着双手放到了淳于兖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不多时,淳于兖的气色便好了许多,似乎将已经踏入冥界的一条腿,抽了回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淳于兖,又喝了一杯清茶,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呼兰王爷,这回你能解了朕的疑惑了吧!”
点了点头,呼兰扎佐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说到。
“陛下,事已至此,你也休要怪臣不讲情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您咎由自取。”
“哦?此话怎讲?”
恢复了一半气血的淳于兖,声音淡淡,仿佛没有了身为天子的威仪,到是像一个兄长一般,在与自家兄弟闲聊。
望着这样的淳于兖,呼兰扎佐的内心,突然有一丝后悔。
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虽然身体里流着的血脉不同,但毕竟还是有着多年的手足之情。
可是,正如自己所说,一切事已至此,自己无从后悔,也不能后悔。
一旦他后悔,那他所作的一切都会成为笑柄,都成了无稽之谈。
更何况,那个她,也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正当呼兰扎佐在内心想着,该怎样开口的刹那,等了几个呼吸的淳于兖,又开口说道。
“扎佐,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妹和青鸾吧!”
咯噔一声,呼兰扎佐的心,颤了几颤。
他知道?
呵呵,也是,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又怎会不知?正如方才对他说的,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朕知道,当初你与皇妹青梅竹马,彼此倾情,是朕一意孤行,非要将她远嫁百里,生生将你们一对璧人拆散。”
“而且,又让皇妹身陷你与百里辰江的爱恨之中,不能自拔。”
恢复了半身气力的淳于兖,终于来了一丝精神,将明黄色的龙袍披在了身上,又继续说到。
“为了一举能将百里国倾覆,朕又逼迫皇妹,以一国宠妃的身份,勾引万丞相。”
“以至于后来,被百里攸澜吃掉了二十万水军之时,朕只用重金,换回了你和淳于骜,却对皇妹和你们的女儿青鸾,不管不顾。”
“最终导致皇妹含羞而死,也让青鸾,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