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推开门,屋里很安静,只一盏灯坐立在桌案前,门开的时候,几缕风送进来,拢在屋子里的虚虚光影明灭晃动,顾岑停了一会,阖上了门。
她放慢了脚步,走进里屋,在床榻边停住了脚,微微低头,垂下双目,看着躺在床榻的人。
他身上只披着单薄冷调的黑色衣袍,确如苏太医所言,林边寒头部受到重创,这会儿脑门上缠着纱布,冷峻硬朗的脸庞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顾岑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忽然冷淡地叫了他一声,“林边寒。”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叫他。
如意料之中的,林边寒并没有醒。
顾岑缓缓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等了有半晌,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顾岑把门关上以后,也并没有走远,而是就这么在门外的石阶上蹲坐了下来。
夜里的霜意不知不觉地来袭,如细密的针麦钻进颈背肌骨,单薄的衣衫藏不住冷意,垂落在石阶旁的袍角微微地飘逸飞舞。
顾岑两条长腿并得很是直拢,一只手用着劲抵在腿侧,脸被风吹得狠了,又埋头靠在膝腿上偏了偏头,闷沉地咬住了嘴唇。
顾岑掐着腿,很用力。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就是突然觉得,挺没劲的。
不管是她,抑或是林边寒,真的都挺没劲的。
顾岑在屋外坐了好半天,尽管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这么坐在这儿有什么意义,直到屋里传来几声咣当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