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乌拉那拉这场病不过几日便好但没料到喝了几日药却不见好转,反倒更加严重了。
雍正爱子刚去世几月,加上妻子病症不见好转心情难免差一些。质问起给皇后医治的太医,为何还未医好皇后的病时,那太医回道病症反复也是常有之事。
若是换在平日回答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理由。天子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有些疾病非人力所能控制。
怎知雍正看那太医回自己话时面无惭愧之色,一时勃然大怒,让人将那太医捆去,交给刑部处置。
傅莹正好经历这了一出事。她原想向皇后请示回去看自己的女儿但见识到天子之怒后,傅莹不得不打消自己的念头。
但乌拉那拉皇后却看出了傅莹的心思,将傅莹拉到自己床边道:“四阿哥福晋你也不过刚出月子不久,就过来伺候我这个病人,也是难为你了。你来我这里许久不妨先回阿哥所一趟再过来不迟。”
乌拉那拉皇后不比熹妃,与自己亲近有余,被她这么一拉傅莹第一反应是有些不适应。
后听她说要自己回家,傅莹虽是欣喜,却连忙拒绝道:“额莫克满语婆婆的意思生病,我理应侍奉床前,更何况我身体无碍,回去说不一定会被四阿哥说我不孝顺呢。”
傅莹着实是怕了雍正。想一个太医因为治病不利,就被雍正交去了刑部,自己若在这个风头上“开溜”,恐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虽说是皇后许了的,雍正就算计较也计较不到自己头上来。但自己在皇后这边呆了这么些日子,若雍正皇帝看见自己这个做儿媳的突然消失,只怕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到时候自己给雍正留好印象的努力,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傅莹这么一去,弘历也不太习惯。想他们二人平日都是形影不离,在一起生活一年多,早就适应彼此的存在。傅莹乍离自己身边去给皇后侍疾,弘历只好一人在乾西二所发闷。
实在思念妻子思念得紧了,弘历便让乳母将宝珠抱出来,戏逗女儿一番,也算是暂时止了相思之苦。
其实两人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嫡母生病,弘历也得每日去看视,肯定会碰到傅莹。但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方便做太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简单地相互问好,大不了再聊聊女儿宝珠的情况。
傅莹也不可能不思念自己的丈夫,毕竟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只恨古代没有手机之类方便通讯的工具,不能和丈夫女儿联络。
如此两处相隔,于二人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弘历后来想出一法子,让心腹太监给自己和傅莹之间互相传个信件,也算是聊解相思之苦。
那些信件在傅莹看来,着实是古人情话之最,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梦魂已随卿相去”、“空床无伴夜难眠”等等之类的情话。看得傅莹双颊微红,着实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坦然写下这些字的。
傅莹在皇后这里住着不方便,她怕弘历给她的这些信被人发现,于是趁着夜深人静,乌拉那拉皇后歇下之后,就偷偷烧了。她是谨慎惯了的。
玉净对傅莹此举颇为不解,怕到时候傅莹回去弘历问起这些信的去处,于是小声对她说道:“福晋为何要将四阿哥给的信烧了呢?”
傅莹将信纸直接丢到火盆里,那信纸沾火即着,片刻就化为灰烬。听玉净这么问,便回道:“我是怕这些信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若是被皇后知道可麻烦了。”
玉净不解地低声道:“不过是四阿哥的一些问候之语,被皇后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四阿哥若知道福晋将他写的信,就这么给烧了,只怕会恼福晋呢。”
傅莹心想,玉净这丫头不识字,若是她知道弘历给自己写的是什么,只怕也不想留吧。
可以想象,如果这些书信被乌拉那拉皇后得到,恐怕倒霉程度也不亚于现代学生写个情书被老师发现。毕竟古人对情爱表达也比较隐晦,弘历写得又那么“深情款款”,她还真担心皇后讨厌呢。
于是悄悄地说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这里不比咱们那儿,谁能保证没个多事的人呢?”
“可是,四阿哥”玉净还要说,却被傅莹捂住了嘴。
傅莹低声训斥道:“你这丫头,说话声这么大,也不怕惊了皇后。你放心,四阿哥那里我自有说法。”
玉净自知自己冲动,听傅莹这么说,只得打住。
乌拉那拉皇后感的这场风寒直到年前方才好彻底了,傅莹一直等到皇后病好,方才从皇后的永寿宫回来。
皇后感念傅莹尽孝,自己病好心情愉悦之余,赏了傅莹不少东西。
说实话,皇后身边的宫女那么多,很多事情也不需自己亲自动手。有时为表孝心,做点伺候人的事儿,着实算不上什么,比起现代的陪床可轻松不少。
所以,皇后赏了她这么多东西,外加给雍正皇帝和乌拉那拉皇后留下了孝顺的好印象,傅莹觉得自己“赚”了不少
傅莹多日不见女儿想念得很,回乾西二所的头一件事,就是抱抱女儿宝珠。这多日未见女儿,她竟然发现女儿沉了些,知道她是长大了点,心中十分高兴。
弘历听闻傅莹侍疾回来,从尚书房回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高高兴兴回去了。
本打算找妻子好好倾述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怎知回去之后,却见傅莹抱着女儿不撒手,自己反倒被“晾”到一边,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于是凑到傅莹身边道:“如今你有了女儿,倒把丈夫忘了。你我多日未见,怎么见我回来,也不多问我些,不问我这几日过得可好?你可知我却是在时时刻刻挂念你在皇后那边如何呢?”
傅莹听弘历这么说,方知他是因自己“冷落”他,而心生不满。想他在这里皇子之尊,伺候的人那么多,不比现代的单身汉,怎么可能过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