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东高西低,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坡度,下雨的时候可以看出来,雨水从街上一直向西流,通过村西的自然水道汇入柳溪。
他们由西向东走,路过村委大院再走5分钟便出了村子。之后坡度逐渐加大,他们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上走去,路上碰到几个赶着毛驴拉水的村民。
走了大概一刻钟,腿觉得有点酸的时候到了山顶,越过山顶再往山下走。下山的路不再那么费力,走得便轻快了许多,几分钟后,眼前的树木多了起来,花草也变得水灵很多。
“前面就是柳泉了,柳泉村祖祖辈辈吃水的地方!”鲁丘指着前面已经可以望到的老柳树说到。
两个女孩停下脚步,挽着胳膊往前面望去,那是一棵西北地区常见的旱柳。相比垂柳的婀娜妩媚,旱柳显得挺拔、结实些,毛楞楞的枝叶铺散开,撑得树冠像一个大馒头。走近再看,粗壮的树干竟然从中间裂开,里面已经空了。但是分开的两股树干仍然倔强地生长着,冒出许多新的枝杈,形成的树冠又重新在空中交合。
柳泉伴着柳树,在一个约5平方米的水池中间,被干净的沙石围住,可以看到清澈的泉水不断从泉眼涌出。涌出来的泉水首先填满水池,溢出来的便顺着水道流进柳溪,耳边不断传来清脆的水流声。
旁边有供人休息的石墩,宋一一捡了一个坐上去,面对着远处的晚霞闭上了眼睛。
“真不错,看到这泉水心情舒畅极了,真像岳阳楼记里面说的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看来达到这样的境界不需要什么大江大海大湖,一眼泉水足矣。”张斐也面对晚霞,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真不该带你们来!”鲁丘突然说道。
两个女孩都诧异地睁开眼睛同时说道:“为什么?”
“以前,傍晚的柳泉属于我一个人,现在被你们两个抢走了。你说你们城里人拥有那么多东西,干嘛还要来抢我的柳泉?”
“自私!”宋一一首先说道。
张斐跟上节奏:“狭隘!”
“小气!”
“吝啬!”
“无耻!”
张斐找不到类似的词来形容,情急之下顺着“无耻”的意思脱口而出:“下流!”
鲁丘一下就急了:“哎!我说,前面的词我无可反驳,但是后面这个词我需要个解释,怎么也和下流扯不上吧?我做什么了我?”
“我嘴秃噜了,不是故意的,无耻下流太顺嘴了!”张斐捂着嘴笑着,看到宋一一鄙夷的眼神忽然正色道:“不过,你也够无赖的,这柳泉怎么就是你的了?另外,我们看两眼就把它抢走了?这也说不过去吧?”
“你不懂,柳泉是我的精神伴侣,就像我思想上的老婆,谁愿意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多看上两眼?”
听到如此说,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围着鲁丘转了好几圈,上下打量着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宋一一看看眼前的鲁丘,再望一眼那清澈见底、沁人心脾的泉水,在张斐耳边说了两句。两个人一起来到水池旁,掬一捧泉水就往鲁丘身上泼:“调戏鲁丘他老婆喽!”
没想到鲁丘真的生气了,皱着眉头把她俩从池边拉走,大声向两个人吼着:“这是村里唯一的水源,也是下面柳溪村唯一的水源,懂吗?你们这么闹,这水还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