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白雾的满腔痴情,在那个三妻四妾,滥用宠爱的时代,顽固了一些罢了。太顽固,不可实现,在旁人看来反而像个笑话。
那至死不渝的痴情,是白白交付了。
从地下灵宫里出来,她的心境更加豁达了一些,人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清幽无邪,娴静低调。
她自以为清理了心头所有不切实际的牵绊,或许连她自己都忽略了,在她的心底,始终藏匿着一个不可能的身影,低眉之间,落英纷飞,一刹那,一恍惚,心如春水,波纹潋滟。
他在花树下,在浅草间,在心底的暗角处,似一只软体的蜈蚣,在她柔肠中一寸一寸的翻滚,辗转之间,酥麻难耐。
就在距离将军府几里之遥的地方,还有人依旧无法安睡,连靖手执酒盅,往杯里倒满,端给沈拓,酒过三巡,他脸上已经有几分醉意,语气却并不含糊,“沈兄,今夜,我想请你聊一聊命运这个神秘的词汇!”
沈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笑道,“连靖兄,人喜欢把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情归结为命运,只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
事实上,命运是不会逃亡的,会逃亡的只有人心!
你如今口中所说的命运,是否与一个女子紧密相关?这个女子,她将成为你的心头所系,魂梦所牵,并且,她可以决定你对东夷的态度,甚至改变目前三国受东夷武宣牵制的局面。我说的对吗?”
连靖心头一颤,仍旧装聋作哑,“沈兄是太高看我了,我一个沦落为异国质子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局势?”
沈拓嘿嘿一乐,“你我知己一场,你不必防备我!简单爽朗一些,太复杂容易丧失你的灵魂!
你所钟爱的女子,前段时间被押进地下灵宫里,看来东夷武宣对她并不是真的宠爱,才过了多久,这就始乱终弃了。
她现在一定很伤心,要想解救她的话,应当是个好时机。”
连靖低眉,把弄着手里的酒盅,“依你看,我有几分胜算?”
沈拓浅笑,“不成功便成仁,而一旦成功,你的日子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他的表情很淡定。
连靖将酒一饮而尽,他没有感觉迷惑,而是生出一分隐隐的惶恐,毕竟,他的国力还没有办法单独与东夷武宣抗衡,惹怒了他,大兵压境,对于他的国家而言,就是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