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试图与苍翼一战,但苍翼的身形极为诡异,他看不清招式,也不知师承何派,且苍翼有意拖延。打斗难分难解,外面的人大都被藏珠阁所吸引。没有人在意皇宫的事情。就算在意力量微薄也做不得什么。
苏祁得到了预想的效果,自然甩手走人,他临行前特意看了一眼密道的方向,手中信号弹向空中射出,苍翼听到讯息拱手作揖,“宸王承让了,不送。”
飞身出了密道,南离跺脚,回到金殿之内,外面的羽沐的士兵还在喧嚷不休,为羽沐求一个成全。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羽沐,堂堂一个帝王,被人如此威胁,真是卑微。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但想到军心紊乱无人统领,社稷将危,他才忍了下来。
“让领头的进来,朕有话说。”
进来一个精干的少年,冷冷的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南离用眼神看回去。
“羽沐我可以饶他不死,但他几次三番办事不利,损我皇家威严,这笔账,朕不得不算。”
少年满满的不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帝王,威严扫地的你还装什么威严?”
少年冷哼一声,“放了就放了吧,至于账,与我何关。”
南离突然被噎的没话说,这少年年纪不小,说话是真毒。
他写了圣旨,递给那少年,少年这才撤兵,羽沐方从牢中放出,便有冷箭嗖嗖嗖的擦肩而过,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他一人在原地。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一定是有人在戏弄他。若是有朝一日让他抓住,必定碎尸万段以泄愤。
羽沐拿着圣旨,甩袖而出。他本想直接回府,看到手中圣旨,又转道回了皇宫,刚进宫就听见花瓶瓷器什么的碎了一地。他一路上听到了不少传闻,甚至有人臆想南离是弑父夺位。他听的汗毛直立。
走到殿前的时候又退了回去。想着或许晚些拜见也没什么不好。
“羽卿。”他刻意加重了字音,那人的脚步停了,颤巍巍的回身行礼叩拜。
“老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羽卿不老,你可是少当益壮啊。这军中皆是为你舍生忘死之人,朕真是敬佩你的治军之道啊。”
羽沐心下一寒,这么多年来他一手集权,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稳。他深知伴君如伴虎,所以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有退路的。他便想着若是能有军权,那个人也能有所忌惮。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臣丹心可昭日月,从无私心。若治军不严,只恐社稷将危。臣自治军以来,夙夜未敢懈怠,只盼能带出一支精兵,为陛下效力。”
“陛下切不要误会老臣啊。”
他说的声泪俱下,感天动地,南离眉头微皱,不接他的话头,反倒提起了别的事情。
“最近民间传言你应该也听到许多,关于朕弑父夺位之事你怎么看?”他面色阴沉,似乎眼中隐匿着狂风暴雨,仅一点端倪,却让羽沐窥得清楚。
王位更替,天下归一,王图霸业历来染血,哪一任帝王的皇座不是白骨堆砌的。说南离与弑君无关,他自是不信的。但他此刻,却要做出深信不疑的样子,帝王心术,若是错了一步,他今天捡回来的命就算白捡了。
“陛下,此事早有定论,二皇子妄图夺权,亲自带人围了皇城,血染遍地,弑父杀母,何等恶行。如今定是有心人刻意挑唆,臣一定会查明真相,为陛下正名。”
改了国号,又改了姓氏,陛下啊陛下,你真的能自欺欺人吗?沐羽借故退下,南离却在身后说了一句,“把苏毓给我找出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沐羽看了看四周,只有他一人,他应了是,退了下去。
烟都人心浮躁,但这只是开始,苏毓看着不远处的南安镇,想着还是自己去一趟吧。
他是入夜入的南安镇,这里和白日竟没什么不同,人们依旧是勤恳劳作,嬉笑打闹一如白日。夜间,不是休憩的时候吗?这里,竟如此特别,他从前来过,但从未在夜晚,家家户户门口挂着一盏晕黄的八角荷叶灯,淡淡的光晕照的人有些恍惚。
听人说南安镇有一无算子,素以轻纱覆面,以卦易画,但画由心转,需得合她心意八九分,才能求得一卦。
他如今来了南安,自是也要一探的。或许能找出师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