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洵在第二天就给贺砚回递来了邀请函。
封着火漆撒着金箔包装精致得倒真像是一个姐姐送给久别重逢的弟弟的礼物。
贺砚回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正在开视频会议,几乎只是扫了一眼就让助理把东西放在了旁边。
贺家老爷子对贺砚回是半点不吝啬亲自上手在已经成熟的下属和新进公司的毕业生里挑了一部分给贺砚回,好让他在国内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团队。
贺砚回用人很挑对谁都很难产生太大信任感。在把贺老爷子的好意推得七七八八之后,他才挑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
不算是顶尖大学毕业的,能力也一般要说长相也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漂亮秘书。
但在最终面试她回答不上未来规划,挠挠头不好意思傻笑的时候贺砚回却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动。
“我没什么大理想啦。”她说话的样子似乎和脑子里的一个身影重叠了“做好手头上的事就很好了。”
贺砚回当天就给她下了ffr。
助理是招了,但贺砚回还没正式开始工作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多大部分也都亲力亲为在第一时间处理掉了要交给助理的活儿几乎没有。
有时候路过书房外头办公桌的时候,贺砚回就会看到小姑娘百无聊赖地趴着在桌子前看视频。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还不更新,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新的”。
贺砚回想着小姑娘追追电视剧也无可厚非,也就随她去了。
但她对工作倒还是上心的就像她即使见贺砚回不在乎,也会把秀的大致情况整理出来给他过目一遍一样。
“有可能会有采访。”小姑娘给他交作业的表情非常认真“万一有什么坑呢!”
贺砚回哑然失笑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他本人对诸如时尚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太大的造诣当然了这对他来说也没么必要他从小到大的衣服,一向都是定制的。
至于为什么要答应去看秀,贺砚回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那个词怎么说来的,鬼使神差。
凌粟的身体最近好了一些,在家养了几天,他的精神头儿也足了不少,每天还能去店里晃荡晃荡监监工。有几个朋友通过关牧州知道了他在生病,还组团过来探望了他一次。
凌粟见人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了半点异样,今天甚至还和关牧州说好过去看他工作。
关牧州在模特界的咖位不小,能请到他走秀的几乎都是大牌。这一次也不例外,秀的排场十分的大。凌粟在进场的时候,甚至还看见了很多颇有名气的影星站在红毯区合照,外头等着的粉丝一排一排,被保镖拦着形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干爹带你见世面了。”凌粟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
要是这个孩子能平安出生,应该会是很听话的,凌粟想。
除了见完贺砚回那次的巨大反应之外,这个孩子安安静静到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看着那些真实的检查报告和图片,凌粟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揣着一个小东西。
但这个小东西也是他和贺砚回的唯一关系了。
要不是有它,凌粟甚至会怀疑自己和贺砚回的那段时光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会不会不过是自己的臆想,那些录过的拍过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一场他自己的空梦。
从和贺砚回分开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开过自己的相机。
仿佛相机蒙上了尘,他和贺砚回的那段过去也就会被好好地盖上一层布封存起来一样。
凌粟靠在椅背上,在热闹的场面中安静地占据了一个最角落。
周围人各有各的热闹,寒暄的,录视频的,他和谁都搭不上话,就低着头在心里和自己的小东西聊天,和它小心地打着商量今天能不能别有什么太大动静,毕竟你爸爸我在外头呢,不好让人发现带着你来的。
和小东西开了半天的会之后,凌粟发现他在如此喧哗的地方甚至也开始有了些微微的犯困。
这时候连场外突然开始的骚动他也没怎么注意,只是乖巧地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打算打个瞌睡。
贺砚回到场的时候,周围人的反应甚至比见到了影帝还要大。
菲林谋杀机器,说得怕就是这种人。
停在红毯前的宾利低调奢华,穿着制服的司机戴着白手套,躬身恭敬地为贺砚回打开了车门。
坐在车里的贺砚回其实有几分无奈。
他不是什么高调的人,虽然说从小生活环境比起旁人来着实有些浮夸,但等他在家养了段时间的病再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但在旁人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豪车里迈出来的腿长而直,继而紧接着出来的人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外头一件披着的长大衣在风中微微扬起,让他看起来冷峻得不带一点温度。
外头下着小雨,旁边跟着的保镖在他的后面半步远处,立刻撑开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