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打着哈欠醒来的时候,在床边靠了一会儿。
床头柜上亮起来的手机明摆着显示着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而特别默契的凌粟的肚子也叫了一声。
原本蹲在凌粟旁边的祖宗歪了歪头踩着被子就想用脑袋去顶凌粟的肚子。
凌粟捏着它的下巴挠了两下“不能顶肚子哦。”
大爷喵了一声,看看凌粟的肚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整只猫看上去都像是在认真思考似的。
过了片刻,大爷才放过眼前的凌粟,自己跳下床扒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楼上听见动静的贺砚回已经下来了。
他耳机里还有个正在跟他汇报工作的工程部的主管,贺砚回听得认真,但回应却不多。
“嗯按你的节奏继续吧。”站在凌粟房门口的时候,贺砚回出言结束了对方的汇报,“就到这里吧。”
再敲门进去的时候,贺砚回脸上那种淡淡的凉薄神情已经收了个干净。
他看着愣在床沿的凌粟很自然地过去半蹲下“好点了没?”
“没太大区别。”凌粟抬起脚晃了晃“你怎么没去公司?”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贺砚回带着凌粟站起来,挑眉问“抱?”
刚醒的凌粟有些懵,昨晚一夜不得好眠让他也失去了自己蹦出去的力气。
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也不说话。
贺砚回单膝着地抬头看着他。
凌粟的睫毛生来就不太垂,卷翘着并不显女气,只是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愈发圆了些。
“不想自己走但也不想抱?”贺砚回问。
凌粟很慢地点了点头。
别人都说孕期的人脾气会很奇怪总是阴晴不定的。
但凌粟的孕早期在兵荒马乱中渡过,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让凌粟不懂事。
他要照顾孩子,照顾自己,照顾周围所有人的情绪。
但现在好像…不用了。
凌粟垂着眼睛看贺砚回,歪了歪头“怎么办。”
贺砚回也跟着侧了侧头“买个发射炮让你飞过去?”
“也行。”凌粟认真地点了点头。
贺砚回笑着按了按凌粟的小腿,起身的时候把凌粟打横抱了起来“反正在家,没人看见。”
凌粟的语气中仍旧能听出没睡醒的样子,但是抬杠却抬得兢兢业业“两个大男人抱来抱去的,像什么样子。”
“两个大男人还能滚来滚去呢。”贺砚回低头,微笑着回。
凌粟白了他一眼,干巴巴地憋出来了个哦,接着就没了声响。
就是做饭的时候实在是要了命。
凌粟自己能站着,选了角度架好相机之后,才放贺砚回入了镜头,自己则站在三脚架就后头调整着角度。
贺砚回没穿围裙,铁灰色的衬衫贴着他劲窄的腰线,在镜头里看起来赏心悦目。
“今天,教贺先生做个菜。”凌粟的语气里带着些调笑的意思。
而贺砚回则好整以暇地靠着流理台,无奈地正卷着自己的袖子。
露出的那节小臂带着紧实的肌肉,看上去赏心悦目。
只可惜贺先生的厨艺并不在赏心悦目的范围内。
“打鸡蛋!”片刻过后,凌粟自己的声音都不稳了,“鸡蛋!!”
镜头里的贺砚回看起来仍旧是八风不懂的淡定样子。
只要忽视了他手下一片狼籍的流理台。
和每个初学者一样,贺先生做饭的动静堪称惊天动地。
贺砚回那双漂亮的钢琴手在厨房里根本现实不出它们的半点优点。
光是打个鸡蛋的事儿,贺砚回就十分头疼。
他握着筷子根本打不出平常人那噼里啪啦翻飞的动静,凌粟看着他那慢条斯理的冷静样子,急的就差自己一步上前抢碗了。
好不容易等打差不多了,凌粟让贺砚回随意往里搁点盐,抬头就看见了贺砚回纠结的眼神。
大概是恨不能立刻下单个厨房用的秤,重量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食谱上写…”贺砚回对着镜头满脸无辜,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镜头里贺砚回不露脸,但是他几乎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奈。
“等你秤完水都烧干了。”凌粟毫不留情。
贺砚回长叹了口气,低头默默切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