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路，“我不敢说是你的错，我怕你又生气。”

沙丘的眼泪刷刷地掉下来，“好吧，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吴野听到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连忙从座位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好啦，别哭啊！这次就算啦，下次你注意就好！”

“这次我倒酒，下次我就还是那个倒酒的，反正以后客人就认定我是倒酒的了。”沙丘堵着气说。

一转弯，他们到家了，车停在了小院子里。没有急着下车，吴野转过身子左手一把拉住沙丘的手，右手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你别这样么说，我这不是怕你自降身价才不允许你倒酒的吗？”

“但是于甜也只是来帮忙的，让人家干这种打下手的事情，其实也不好意思啊。再说，然家也不一定会每次都来帮忙，最后肯定还是要靠我。”沙丘还才抽泣。

吴野点点头，“说的也是，看来以后我们要找一个员工来帮忙了。”

沙丘这才想起来说：“我之前还想说呢！沈欣然帮我们介绍了个实习生，不要工资那种，之后会来面试。”

“嗯，那很好啊！”吴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继续帮沙丘擦着脸上的泪水，“那你就别哭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倒酒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倒酒？”沙丘停止哭泣，抬眼看着他。

“其实也不是，”吴野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跟别人交流。”

沙丘低下头，“可是我不是太懂艺术。”她说到了自己内心真正想的事情。

“那你就没事多看看书！”吴野帮她轻轻拨开几缕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其实关键还不是看书，关键是你要勇敢跟人交流。你越不交流，口语就会越差，就越不敢说。这是个恶性循环的过程。”

“可是，我真的很怕别人问我那些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沙丘小声地说。在这黑暗的院子里，她终于无所隐瞒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恐惧。

“其实你可以的！”吴野鼓励性地摸着她的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你在第一次开幕式的时候不就做得很好？”

“真的很好吗？”沙丘已经有些忘记那自信的感觉。

“真的很好！”吴野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你不知道，那天之后宋婧也专门跟我说了一次。说没想到你的进步那么大！”

“那是因为，那是你的作品。”沙丘小声嘀咕。

吴野笑着摇头，“不，不是因为是我的作品，而是因为你用心了。你用心了所以能做好。”

沙丘想了想，也是，没有比他的作品更让她上心了。

吴野接着说：“不过要做一个策展人，可不能只了解一个人的作品，你也应该去了解所有艺术家的作品。哪怕只是皮毛，但是需要有一定的广度。”

“其实我今天开幕式之前也背了很多达伽马的资料，本来都背的挺熟的。可惜都没用上。”沙丘小声说，“因为总看到吧台没人，很着急，只能自己去顶上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吴野的语气变得很温柔，“之后找了实习生就不用你做这些事了。今天我也有错，说话太急，让你伤心了，我道歉，我错了。”

沙丘点点头，接着又带着几丝撒娇的意思说：“就这么一个错误吗？那之前餐厅的怎么算？”

吴野噗呲一声笑了，“好呀，你这个小丫头挺会得寸进尺的嘛！”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吧，那件事我也道歉，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不隐瞒，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沙丘的气终于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