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风出到店门口,果见闹哄哄地一群人从陈家方向沿着街道走来,一会儿就近了。
一个走在前头将棒斜搭在右肩的小厮发现柳正风站在客店门口,惊叫一声,喝道:“咦!姓柳的就在这,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咱们先办了他,再寻到他家去,抓他妻儿”
这伙人瞬间将客店前街道围个水泄不通,竟有五十多人,乡绅十数人、家丁二十多、十数个貌似江湖客的大汉等,站在店门前街道上的一妇人正是陈富贵的妻子王瑛。
“姓柳的,且将你妻子交出来,否则你后果自负”王瑛愤怒异常,脸面颤抖,大声叫道。
张掌柜看着此刻表情凶狠、蛮横无理的的王瑛,再想想她昨早在院门那副软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摇头暗道:“此女心机极深,奸诈善变,真是个狠角色”
“陈夫人,不知我妻子做错何事,有劳你这般兴师动众,且说来听听”柳正风道。
“姓柳的,你妻子昨日对我家当家的做了甚事,难道你不清楚?我看你是想包庇她,当我陈家没人是吧”王瑛冷哼一声,声色俱厉地说道。
柳正风瞧了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一眼,不紧不慢道:“听你这话,却我妻子做的不对,你家十数号人围打一个女人、欺负两个小孩,这倒是有理了。今日柳某这就跟你评评理”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一时之间,众人也哑口无言。
王瑛脸色顿变,用手肘轻撞一下她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嘴唇微动,细声道:“这人就是柳员外,牙尖嘴利的,咱这说不过人家,你且来说说”
此时,围观的人渐多,有人亲眼目睹昨日之事,有人听了风声好奇不已,正想看个明白。
中年大汉点点头,虎眼一瞪,厉声喝道:“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地,你妻子伤了人,又这般侮辱我干妹夫,他娘的,难道这就有理了”
张掌柜一见此人发声,瞧了一眼,凑近柳正风低声而道:“柳老弟,这人好像瑙碑山的劫匪吴彦,听说王瑛七年前曾被他劫过,看来他们已然狼狈为奸”
听吴彦讲话这般粗言秽语,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不像来说理的,倒像来打架的。
柳正风心中有数,冷然笑道:“有理没理!咱说了都不算,父老乡亲自会评判。陈富贵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使唤几个大汉对我妻儿动手在先,倘若我妻子像一般妇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恐怕现在被欺凌的就是我的妻儿。尔等闹事在先,以多欺少在后,如今吃了亏,却还这般气势汹汹地来要说法还是另有目的。对错如何?尔等心知肚明,大家心中有数”柳正风实事求是,说得句句在理,有凭有据,犹如亲眼所见;旁观者一听之下,恍然大悟,自责当时只怪柳夫人羞辱人倒忘了其中诸多原由,连连暗自点头赞同。
张掌柜一听之下,深表赞同,心底直言:“柳老弟这等气魄,这种见识,当真了不得”
王瑛看着自己威逼利诱来的乡绅纷纷随声附和,大有倒戈相向之意,局促不安,方寸大乱,破口大骂:“姓柳的,你这是强词夺理,血口喷人,你妻子打了人还如此死不悔改”
张掌柜见时机大好,便开口劝道:“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陈家嫂子,我看这事双方都有不对之处,不如就到此为止。到时我再劝劝柳员外,该赔银两赔银两,该道歉就道歉。。”
“张传代,你跟这姓柳的是一伙的,竟然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亏得你跟我家富贵称兄道弟。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王瑛蹬鼻子上脸,对着张掌柜劈头盖脸地骂道。真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张掌柜张传代一时无语,本想好言相劝,平息事端,却不料被人指责。
中年大汉登时老脸一变,怒道“真是可恶!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狗儿,你几人给我先将这俩人拿下,自有好处”
张掌柜本就站在柳正风身后,柳正风一听之下,脚步快移,将张掌柜挡得严严实实。若想动张掌柜除非过了他这一关,方可触及到张掌柜。
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点下头,持着木棒,快步从人丛中走出,奔向柳正风而来,几人随后冲去。年轻人眨眼便至,抬棒朝柳正风头顶打来,当棒身距离柳正风半尺之时,柳正风一拳直击,年轻人登时后旋而倒,吓得后来者急忙抽身避开,木棒掉在道砖上,发出呵呵声响。后来者骇然失色,无不惊恐,互看一眼,立时胆气一壮,挥棒扑柳正风去。柳正风身影飘然移动,啪啪啪啪四声,疾速打出四拳,已然站回原位。其速度太快,仿佛都没有动过一样,众人只当眼花错看了,但四名后来者确实已被打倒,说明柳员外真的动了。
四个后来者身体一挺,轰然倒在地上,四脚朝天,面目堪忧,鼻血直流,哭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