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岑州城的路途,马雯月跟随梁茂沉重的步伐,缓行。
马雯月还是忍不住那股好奇的劲,问道:“梁大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心事,可以问问吗?”
梁茂停下脚步,横眉冷眼盯着马雯月说:“我没有心事,所以不用问,问了也是白问。”
说完,梁茂带着忧郁的目光,便向前而行,直到走近一家酒坊在停下脚步,凝视而矜持。
马雯月走到梁茂身后说:“梁大哥!你在想什么?”
一闻酒香,梁茂的样子倒似被迷醉一般,对马雯月的追问似则无闻,摸摸腰包,身上仅盛两文钱,买两个馒头都不够。
“梁大哥!梁大哥!梁大哥!”马雯月呼唤梁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梁茂始终一个样。
当马雯月张开嘴准备再喊时,梁茂耳朵一扭,回头说:“请你说小声一点,我耳朵没聋,可以听见,我是不想回答你,明白吗?”
听梁茂这样一说,马雯月立马不高兴,翘起嘴唇,那眼泪立即滑落而出:“为什么?”
梁茂一看马雯月哭泣的样子,又感难过,赶紧劝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流眼泪?好好好,告诉你好了,因为你跟着我,我有很多顾虑。”
马雯月睁大眼睛说:“我在你身旁,你有什么顾虑啊?”
“哎!”梁茂有些无奈:“把眼泪擦了我就告诉你。”
咬一咬牙齿与红唇,马雯月用袖口擦去不知为何流出的眼泪。
“快说你的顾虑是什么。”
梁茂低头,摸着肚皮说:“你在我的身旁的顾虑是,我口渴,但我不想喝水,明白不?”
马雯月反应倒也不慢:“哦!你想喝酒,但是没钱,看看你盯着酒坊的样子就知道你现在很渴望一碗酒。”
“嘿嘿!这你也知道?”
“要不我去帮你想想办法,毕竟以前我爹还有冷大哥在岑州。”
梁茂半闭眼睛,盯着前面的赌场,笑着说:“你帮我想办法?不过,有一点你错了,我有用不完的钱,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什么意思啊?”
“请带着微笑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带着两文钱满怀信心,就在走向赌场的时候,梁茂雄心壮志的脸与脸如冰块的于文卿擦肩而过。
那位已经对世间冰冷无情的于文卿,眼角纹眉的余光,都未认出曾经相识的梁茂。
混石巷子人际萧条,眼色冷漠匆匆。
巴索图站落屋檐下,不知已等候多久,见到于文卿终于到来,背着双手,兴高采烈的说:“我还是把你给等来啦!”
于文卿对巴索图避而不看,却不得不说:“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姑娘,屋里请吧!”
“我要见到我的夫君离开天牢才会答应你的要求。”
“你只不过是一个有夫之妇,我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知道吗?别不知趣,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为什么?”
“告诉你也没关系,过一段时间贝勒爷将亲自率军南下浙江,在他离开岑州的时候,他会将两名不知趣的明军锦衣卫给处决了。”
于文卿闭上眼睛,伸长颈子,悲哀的说:“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巴索图来回徘徊了一会,在于文卿耳旁小说:“我只提供机会,严蚩能不能杀出天牢,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的天牢不比以往,贝勒爷很重视被关押的明军锦衣卫,可以说天牢四周高手如云,就算我给你夫君提供逃跑的机会,他也未见得有本事杀出天牢。”
她的眼睛,还是渴望看见会有期盼的奇迹,奇迹的代价,还是让你无法逃避,经过脑海里的痛苦挣扎,于文卿主动走进房间,凄冷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