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母子二人也不敢久留,她们走后,蕊儿凑了上来,“娘子,他们是何人?”
白浔琬微微一笑,“自然是咱们的贵人,这几日你留意一下外头的动静,若有什么动静直接报给我。”说着她便丢下了手中的衣裳,朝屋子里走去。
“娘子,那这衣物”
“不必洗了,就这样放着吧,定会有人来替我们洗的。”白浔琬嘴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浅笑,侯府她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如若她这般回去,根本没有任何条件能扳倒她想要扳倒的人,更不能报仇。
所以,为了报仇,她必须学会忍,必须学会如何徐徐图之。
前生唯唯诺诺大半辈子,多半躲在一旁看人眼色与脸色,或多或少也识得了些人心,人心是个很难的东西,但有时候也很容易。
林嬷嬷是晚膳时分回来的,与她一同带回来的是一个食盒。
蕊儿打开食盒瞬间眼睛一亮,里头竟都是些山珍海味,她笑着将这些吃食端给白浔琬,“娘子,今日咱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林嬷嬷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你这蹄子,就知道吃!”
“嬷嬷,随她吧,不过才十岁,哪能担那么重的心思。”
林嬷嬷顿住了,蕊儿十岁,可自家的娘子也十岁啊,她若有所思得看向白浔琬,自从白浔琬醒来后,这性情似乎比之从前大有不同。
她忽而想起,白浔琬出生时,一个游方道人上门给她算的卦,说是白浔琬命中带妖煞,要以水镇之。
所以侯府上下这才将阮夫人与她隔离开,而这位嫡女的院子是单单一片水上阁楼,就连名字里也带着水,正因此事,家中所有女儿的名字中都带着水。
难不成真是因为如此吗?
林嬷嬷吞了吞口水,复又看向白浔琬,却见她一脸童真得对着蕊儿笑着,哪里是什么妖煞,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娘子而已。
她这才欣慰的扬起眉梢,许是她多虑了,任凭谁母亲去世,其心智都会长大不少,怕是自家娘子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性情大变的吧。
思及此,林嬷嬷上前将食盒中的菜肴布在几子上,极为规矩地给白浔琬布菜,只是她布菜之时,双手竟在发抖,“娘子,您交代的事,婢子全都做完了,可婢子想不明白,娘子为何要让婢子将那些银钱全都花完?”
“什么?娘子,那些银两全都花完了?”蕊儿眨巴着她的大眼,“娘子啊,那可是咱们的救命钱呢,您怎么说花完就花完啊。”
白浔琬将碟子中的一个鸡腿给蕊儿递了过去,示意她一同坐下,蕊儿瞧了林嬷嬷一眼,却被一个眼刀制止住了。
她接过鸡腿,依旧保持着拿着的姿势,站着道,“娘子,这是为何啊?”
白浔琬目光流转,巧笑倩兮,“你瞧瞧咱们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瞧见所有东西,庄子里耳目众多,若是我猜的不错,我从侯府中带来的值钱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吧,若是咱们再添置些什么,恐怕还是会如此。倒不如将那些身外物花了干净。”
蕊儿心疼道,“娘子,银钱虽是身外物,但咱们也要活命的呀。”
林嬷嬷呵斥了一声,“娘子自然有娘子的打算,你吃你的去!”
白浔琬看了林嬷嬷一眼,放下筷子,问道,“林嬷嬷,您可还有什么事未曾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