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听罢,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郎君,八娘年纪还根本就不懂这些啊!”
白章见她的模样,心忍不住又软了下来,“小云,你快起来。”
慕容云哭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小腹,“郎君,玟儿是我们的孩子啊!玟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是个怎样的孩子,你还不清楚吗?”
白章自然是知道的,但白溪玟做出如此行径,众人都看着,若是真的传出去,恐怕皇帝陛下那儿会收到一大堆御史台弹劾他的折子。
如今皇帝陛下正在收权,他一旦有错,那么他这功勋世家怕是也很难保住了。
思及此,白章狠了狠心,“将八娘关进祠堂,不反省便不能放出来!”
方才白溪玟指向白浔琬,是要当众绞杀,如今轮到白溪玟,却只是关在祠堂里,这样的处罚,着实是太轻了些。
可白章已经表态,旁人再如何说也无用。
从涵英苑回到望水阁时,天色已晚,蕊儿正拿着膏药给白浔琬擦拭着,白白嫩嫩的脸竟是肿了一大半,红肿的半张脸上五道掌印尤其明显,唇角的血早已干涸,但还是能看到红印。
白章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蕊儿边哭着给白浔琬上药边道,“娘子,郎主下手实在太重了,明明就是八娘!为何要如此对你啊!郎主着实是太偏心了些!”
白浔琬浅浅一笑,拿出绢帕给她擦拭着泪水,“你这多嘴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他是父亲,父亲总有自己的考量,如何就偏心了?”
而此时,她们身后一黑,蕊儿转过身去,一瞧眼前来人,连忙吓得跪倒在了地上,“见过郎主。”
白章双手负背,居高临下得看向蕊儿,“我很偏心?”
偏心?何止是偏心?整个心恨不得长在慕容氏身上!
蕊儿连忙叩头请罪,“郎主恕罪,婢子口无遮拦,郎主恕罪!”
白章走过蕊儿,似乎不打算向她问罪,只是走到白浔琬面前,看着她,“我真的很偏心吗?”
白浔琬忍着脸颊上的剧痛,起身朝白章福了福身,“父亲不光是父亲,还是侯府的侯爷,父亲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苦衷,孩儿不能随便评的。”
白章却道,“我准你评。”
白浔琬微微抬头,看向白章,“父亲珍视心中所爱,不算是偏心,但凡是诱因必有果。”
白章愣住了,若是眼前是白溪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定然是扑倒在他的怀中诉说自己的委屈,随后会怒斥白章偏心,可白浔琬并没有这样。
白浔琬很有分寸,但就是这样,即便是父女,也成了主臣。
白日里的那张纸条历历在目,上头写的东西使得白章心中某处竟是柔软了不少,这个女儿他着实是亏欠了很多,她何时牙牙学语,何时蹒跚学步,何时开蒙认字,他竟是一概不知。
过了许久,白章才道,“从今日起,临水阁不再禁,你可以随时去看。”
白浔琬有些讶异了,临水阁是阮氏的居所,自从阮氏死后,这临水阁便被封锁了起来,侯府上下谁都当做那个地方不存在,连带着阮氏,侯府上下也当做不存在。
如今白章将临水阁解禁,这说明白章心中对阮氏开始接纳了。
这着实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