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迎商,荧起蓊郁,丘山夹垒的官道,一陬险峻的坂坡之上,一舆四骖骊车停靠在路畔,秋虫喓喓之中,华丽的貂绒帘子被搴起,察葵系着件水纹的褙子,足蹬紫长靴,够着长随置在脚下的矮杌欠身跳下车来,抬目看了眼满目阴霭的苍色,径走至一簇乔楝边,挈手随意的捺了捺面上绽满的紫花,便扣开腰带,以作溲便
随在其后的察戊一同为之的道:“你要杀肖逸我不反对,但你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而衔恨过深,或至于耿耿于怀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察葵看不出表情的道:“不过一个命如蝼蚁的贱役罢了,要不是那件事太过重要,需要亲自处理,我又何至于让他占了现下这么个便宜”
“不过你看他也活不了多久啦,马扎尔肯定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我又何必总去记挂着这样一个“死人”了”
察戊道:“你能这样想最好,只要肖逸一死,机会总还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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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兄,快到卯时了,门前的“大花轿”可是三更天就在那候着了哩”
“就让他们候着吧,你要是猴急,特么你可以上啊!”
丁五嗫嚅道:“我,我倒是想。。。”
靠着院中老槐树立着的马豪耳尖,听见说话,不觉闪动着斗鸡眼仁道:“想什么鸟卵,这么早就要跑来抬人,哼,我看准是别有用心,别是怕白日里太过闹眼,毕竟咱肖爷家可是贫户”
李玉颇觉此话称心,忙帮腔道:“就是就是,要我说,肖爷这轿不上最好!何苦受他们眼色”
这家伙总归心里头酸溜溜的带些醋意,毕竟他也是登过“招夫场”的人啊
只有李圐是默默的坐在石桌边,在冥思苦想的摆弄着他桌边的象棋子,似乎已经到了“人棋和一”的境界,周围的一切都以与他无关
肖逸拢着眉毛,忽然一拍桌子从石桌边站起来,背着双手在院里走来走去的自语道:“好你个大泼臀,嫌老子家里穷是吧,嫌老子辱没了你家门庭是吧,嘿嘿,老子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老子还瞧不上你了”
“去,李玉,你去跟外面抬花轿的那些家伙说,要他们去告诉他家的主子,说他们抬人的东西太寒酸,爷瞧不上,要是不在正午时分,来个类比八抬大轿的大仪仗的话,爷就“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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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彭!”
三只插着牡丹的硕大花瓶被一支忿恚到极点的玉手,如抛豆撒谷搬的摔成了齑粉
“混蛋,无德品的赖子,欺心的恶汉,真真是气煞我来”
带着面具的青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饱满的胸脯一上一下,整个身体仿佛都被气得开始抖动起来
过了半晌,似乎才回转些理智的青箐道:“这个狗东西,既然是想要我青家给你大体面,为何不早些来说?现在这么个时辰,本小姐上哪去给你弄个“八抬大轿”的仪仗?”